彭扬急上前道,“你连诊都不曾诊,怎么就无救了?”
中年女子对她的言语似是颇为不悦,望向刘子冀问道:“这丫头也是你的徒弟?好没礼貌。”
刘子冀赔笑道:“小丫头平日是欠了点管教,还请医仙莫要介意。我那徒弟…医仙可否再看看,或许还有挽救之法?”
女子闭目道:“你这徒弟筋脉尽断,内息亏空,显然是被人废了修为,待如何治?”
彭扬听到这话惊得目瞪口呆,盖这位女子真的只凭一眼便知端倪,“医仙”二字实非浪得虚名。她偷扯刘子冀衣袖问道:“这位‘医仙’尊姓大名是什么?”
刘子冀悄声回道:“医仙芳名司徒向晚,乃是在这绮罗岛玫云洞修行的一位散仙,未得道前便是名医,常怀济世之心,为一干仙家称颂。”
彭扬闻言又望两眼司徒向晚,见她神态高贵,暗道:“这可不像济世之人的模样。”
这时刘子冀又求情道:“医仙,修为尽废这种事,对你来说还不同伤风、咳嗽一般手到擒来,何必说到‘无救’这般地步?”
司徒向晚瞪一眼刘子冀,斥道:“老家伙好不晓事,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红尘俗世的医馆么?今日你兄弟挨了刀剑,要我医治;明日你仙友受了重创,要我医治;再往后你徒弟废了修为,也要我医治。就算是医馆,替人看病还要收点银钱,我可曾问你要过半点好处?”
刘子冀挠头道:“医仙,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我百年交情…难道还比不过几两银子?再说了,你一仙家,要银子也无用啊。”
司徒向晚连连摇头:“你还是老样子,巧舌如簧,颠倒阴阳。我只是打个比方,何时说过要你银钱?”
刘子冀扶额道:“糊涂糊涂,咱们言归正传,还请救救这小子,难道你忍心看我花月山庄后继无人?”
“又跟我扯。”司徒向晚淡淡道,“你虽不坐镇,山庄还有杜晚棠和冯若虚两根顶梁柱在,结实着呢。再者你曾说隐居流霞岛后已经不管人间是非,这‘关门弟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子冀无奈,只得将与陈云径相遇至今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司徒向晚听罢微微点头道:“这小子确有几分根基,可惜如今成了废人,怕是继承不了你一身本事了。”
刘子冀道:“所以刘某才来恳求医仙帮忙,算承你一个人情。他日医仙若有吩咐,刘某赴汤蹈火。”
司徒向晚问道:“刘庄主,你该知道他即便治好了,根骨也只与普通人一样吧?”
刘子冀点头道:“这个刘某早已与他说过,但求能治好,根骨高低皆是后话。”
司徒向晚见他言辞诚恳,神情真挚,知道他乃是真心实意要救这个年轻人。她寻思一番,对刘子冀道:“刘岛主,我看就按你所说,我可以救治他,但你承我的人情须得立马兑现。”
刘子冀欣喜道:“但说无妨。”
司徒向晚脸色一沉道:“帮我杀个人。”
刘子冀面露惊色:“却不知医仙要杀谁?”
“九幽派弟子,冷寒星。”
“这…”刘子冀面露难色,毕竟大家都知道九幽派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
陈云径闻言心头一惊,开口问道:“医仙前辈,不知你与他有何过结,需要杀他?”
司徒向晚痛心道:“半年前我云游四海,途经番条山时收得一徒,名为姚乐乐。此子与你一样,天赋异禀,根骨奇佳,是个可塑之才。后来我入昆仑山寻一味仙草,与他暂别。岂料再回还时,听闻他已惨死于那冷寒星之手。”
陈云径初闻“姚乐乐”一名,便觉耳熟无比。细听她说完,想起此人便是南阳群仙宴上那位“番条山医仙”。“天赋异禀”“根骨奇佳”之类虽不察觉,但他为冷寒星一剑挥作两段的死状的确够惨。
司徒向晚复又说道:“今日岛主托我救爱徒,触景生情想起我那徒弟,心中怒火难以压制。故有此请求,不知岛主意下如何?”
刘子冀默然无语,陈云径见状,直问:“既是如此,医仙前辈为何不亲自取了他性命,以你修为应该不是难事。”
司徒向晚冷笑道:“此人若不是阴月门人,早已将他制成药引祭奠我那徒儿。”
陈云径道:“世人皆知九幽阴月大巫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你自己不敢惹她,却要老庄主去杀他门人,万一她报复起来,老庄主岂不倒霉?”
司徒向晚理所当然道:“既是他来求我,总该拿出点诚意来。若是这么简单便可得我医治,那以后三界中不管谁有个小病小灾的,岂不都要跑来麻烦我?”
陈云径正色道:“若是如此,我这伤不治也罢。”言罢扭头就要走,却被刘子冀拉住。
“小子,别冲动。”
“冲动?”陈云径诧异道,“我可没冲动,倒是您老人家,若答应下来,才是真的冲动了。”
刘子冀疑惑道:“怎么说?”
陈云径分说道:“她要你杀人才肯救我,换句话说,不就是一命换一命?”
刘子冀点点头:“确是如此。”
陈云径继续说道:“一命换一命并非不可取,要看是谁的命。她若要你杀个大恶人或是妖魔,我都觉舒心,只是这冷寒星万万杀不得。”
司徒向晚不悦道:“为何杀不得,就因他是九幽门人吗?”
陈云径摇头道:“实不相瞒,冷寒星杀姚乐乐时我和啊扬都在场。当时将军府上一干人争名逐利,可谓‘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