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径一行五人,疾掠长空,直往东方而去。一路山川起伏跌宕,河流高下缓急,风景千变万化,让人不禁赞叹神州之壮丽秀美。
张九歌且飞且酌,自言自语道:“有朝一日神州太平,愿潜身山水间,做个自由自在的小地仙也挺好。”
岑柏舟鄙夷道:“大师兄,你就这么点志向啊?”
张九歌自嘲道:“我就一燕雀,不知鸿鹄之志。”
陈云径听见二人言语,接口道:“小舟,成仙你还嫌志向小,你待如何?似当日的灌口二郎、托塔天王,肉身成圣吗?”
岑柏舟道:“大家都不是外人,明说也无妨,我本就是仙脉,登仙是必然之事。我曾下决心,不说上至太乙大罗,最差也要修得天仙,好看看娘家。”
说罢他转眼望向陈云径,问道:“哥,你待修个什么仙?”
陈云径坦言道:“我倒真没想过。”
岑柏舟惊讶道:“不会吧,你这般天赋异禀,不想登仙,难道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
陈云径道:“当个凡人也没啥不好的,人间百味,我尚不明其一。脚下神州大地,飞身看去已这般美好,置身其中岂不更加美好。我猜这种美好,那些神仙都可望不可求吧。”
张九歌连连点头:“妙,妙,陈师弟此言深得我心。”
岑柏舟坏笑道:“大师兄,你懂个屁,陈哥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人家心心念念想的是嫂子呢。”
三人兀自说笑时,早已与天王岭擦身而过,来到神州正东。泰昊山脉似一道巨门横在众人眼前,往左边去是东北大雪山山脉,往右过武夷便是南海。
众人在山脉前停驻,张九歌思索道:“至此仍不见宇文师弟一行,难道他们已经折返?”
陈云径看着眼前高大山脉,只觉一半神秘一半阴森,山间不知什么鸟的叫声传来,尖锐凄厉,直似女子惨嚎。他想了想,问道:“他们会不会翻过山脉前行?”
张九歌本来没想到这一茬,听他问起,忽的担心起来:“也有这种可能,以宇文师弟的性格,若是觉得山脉之后有异,定会前往。”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叶绯发话了:“我们既已至此,再往前搜寻一番又何妨?”
大家听到这话,纷纷同意,各将身形一提,入了云端,意欲翻过泰昊前行。半途忽有妖风起于山脉间,呼啸而来,将一干人吹得摇摇欲坠。风中隐隐夹杂着一丝腥膻,一如猛兽巢穴的气息。众人察觉,无不惊奇,眯眼相商道:“山中必有古怪。”
张九歌当机立断,率大家在山头站定,朝下望去。犬牙般交错的峰头间,隐约见一道身形来回跃动,似是修行之人。
“该不会是宇文师弟?”
张九歌想罢纵身跃下,矫捷如扑兔之鹰。余人见状,纷纷跟上。
张九歌几个闪转已到峰头间,这才把那道身影看清:原是一魁梧虬髯汉子,面相凶恶,赤发碧眼,身围一张虎皮,臂缠绕两条巨蟒,一红一白,狰然吐信,甚是诡异。
那汉子看到众人,大吼一声,直震的山壁灰土簌簌掉落。众人见此状,无不惊诧。不待众人反应,那汉子蹬地一跃,身如灵猿直扑过来。
“哪里来的蛮贼!”
方玄昊见此人不言不语便动手,有些恼怒,纵身跃上去迎。汉子见他来,抬起一手,当空劈下,掀起阵阵劲风。方玄昊毫不怯懦,运起九转玄功,打出一招“徐风式”,试图化解这一劈。
张九歌一眼瞧出不对,急喊道:“玄昊,快躲开!”
方玄昊听到喊声时,掌已劈至面门,来不及躲闪。他不明白大师兄为何呼喊,仍使徐风式接住来掌,待要消解气劲时,方觉来掌力道大的吓人,其气劲非但无法消解,反有愈演愈烈之势。
转而只听“咔嚓”脆响,剧痛入心,方玄昊定睛一看,双臂已各自弯折,骨骼寸断。他当即惨嚎一声,整个人也在这股巨大气劲下倒飞而出,直撞崖壁上。
“玄昊!”
“老方!”
“方师弟!”
……
惊呼响起,几人同时飞出,将不省人事的方玄昊接住。但见他七窍流血,手骨断裂,气若游丝,已是命悬一线。叶绯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蓝丹药,喂他服下,对众人道:“此乃我叶家祖传灵药‘海心玲珑丹’,有续命缓伤之功效。方师弟服下,短期内不会有大碍。”众人闻言方才稍稍心安。
张九歌牙关紧咬,举剑飞刺那汉子,口中道:“恶贼不分缘由伤我师弟,吃我一剑!”
汉子打伤方玄昊后,手舞足蹈,欢腾不已。见张九歌仗剑来取,亦不躲闪,只将猿臂一舒,竟欲伸手夺剑!
此举正合前者之意,张九歌剑进三分,将腕一抖,使出一招涵虚剑道里的“玄月挂枝”来。
玄月挂枝一招,当日宇文佑辰在武试之上曾经使过,后来陈云径对战蚊道人也曾使用,可谓各有各的使出,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盖此剑招与拳道“徐风式”有异曲同工之妙,皆在以虚就实,借力打力,属于防御术中的妙招。张九歌在抢攻时使出,乃是秉持太极阴阳虚实之道,反“不变应万变”之理,以万变对不变。其间顺逆随心,足见悟性高低。
眼见莽汉擦着剑锋,张九歌冷哼一声,剑竟脱手就势转出,绕着那汉子的虎口划了一个大圆,复回自己手中。这一式“玄月挂枝”之变招潇洒非凡,行云流水,直看得众人自叹不如,连道“大师兄终归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