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宁点着头说“回去我就和外婆说,想来外婆还记得您呢。”
“你也要常回来,邵言要是忙回不来的话,你同我说,我找人去接你,或者我去也成。”
第二天早起,一元好像知道了主人和绍宁准备离开,一大早上就呜咽个不停,狗粮吃的很少,甚至刘姨带它出去撒欢它都不去了。
人人都说狗这个动物通人性,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一元,你要乖啊,我会回来看你的。”绍宁摸着一元的头,软乎乎毛茸茸的,它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两颗深紫色的葡萄。
“来吃早饭。”刘姨做好了三碗面条,吃过面条三人就要上飞机了。
只是绍宁刚刚端起面条碗,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了,来电的是绍宁给外婆雇的保姆。
“怎么了张姐?”
电话那头有些吵嚷,信号也有些不太好,张姐的声音有些不真切,但绍宁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
“宁宁啊,你外婆她早上出去遛弯,回来时被车刮了一下,我送她到医院来了...”
剩下的话绍宁没听清,只记住了那句外婆被车刮到了,这句话像是头顶炸开的一个雷,吓得绍宁一收手,滚热的一碗面条扣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了?”符邵言和清姐同时起身问。
“我外婆她...好像是出车祸了。”绍宁说着话时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话里充满了不相信。
她怕事实真是如此,所以她不敢信。
面条没来得及吃,三人坐上车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机场,可是让绍宁绝望的是,飞机居然晚点了,而且是足足晚了两小时。
给张姐打了三个电话,她因为太忙了所以只接了一通,告诉绍宁外婆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说外婆的脑子里有些蛛网膜破裂,说白了就是脑出血。
不过脑出血也分严重或是不严重,严重一些的可能直接就会要了命,或是成为植物人,轻一些的可能做个手术或者养一养,消了那些脑中的血块,还会和正常人一样。
“你别着急。”符邵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安慰道“我已经让浩哥和小金鱼他们几个赶过去了,你放心,外婆是有福气的人,她会没事的。”
“都怪我。”绍宁的眼泪扑簌簌的落,十分无力的倒在符邵言肩头“外婆总觉得自己身子骨硬朗,每天都要出去溜溜弯,今天怎么就能碰着这样的事呢!怪我,我不该让外婆一把年纪了还出门,我应该让张姐跟着她的。”
“这事怎么能怪你呢。”符邵言的声音很轻“你要是提前知道了这事,自然会保护外婆不被车剐蹭到,可是你并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外婆也不知道。浩哥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外婆的情况暂时稳定住了,暂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真的吗?”绍宁抬起头,睫毛上挂着两根凌乱的发丝,被泪水一浸泡显得睫毛格外分明。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符邵言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肩,尽量让她放松一些“轻微的脑出血只要止住了就好,不会要人命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外婆还等阵你照顾呢对不对?”
绍宁闷着头点了两下,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落泪了。
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符邵言担心她身体受不住,让许澈又买了一份清淡的汤面来,可是绍宁没有胃口,只喝了两口汤就吃不下了,无论符邵言怎么劝她也吃不下,这倒是格外的反常。
谁的亲人遇见了这样的事,还能大口大口的大快朵颐呢?
符邵言理解她,一直在身边陪着她,上了飞机后哄着她睡了半个小时,只是她睡的很不安稳,中间醒过一次,皱着眉半张着嘴,时不时嘴唇还动一动,像是说话一样,和她平时的睡相完全不一样。
下了飞机许澈找了车子,直奔外婆所在的镇上,好在并不是太远,一会儿就到了。镇上医院的人并不多,张景浩正在等着他们回来。
毕竟是个小医院,检查的可能不是那么细致,医生劝说最好赶快找一家大医院好好查一查,省着耽误了。奈何张景浩不是家属,做不得这个决定,只好等绍宁回来。
因为担心转移的路上病人出意外,所以医院不敢担这个责任,必须要等到家属的到来签字了才可以。
救护车上了道,这是绍宁第二次做救护车。
第一次是母亲自-杀那次,那时绍宁九岁,记忆虽然深刻,但好像有些地方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模糊了。
现在能想起的,就是那天的人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街坊四邻指指点点的模样,还有满脸镇定没有一丝不舍的绍振奇,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绍振奇那个冷漠的表情最是清楚,甚至绍宁想起来事那个表情就在眼前。
到了大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外婆一直在昏睡着,时不时的说着胡话,绍宁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却无济于事,只希望检查结果不要太坏。
“我是不是所有的好运气都留在了老大的身上。”绍宁痛苦的用手抱着头,坐在医院走廊的休息椅上,哭的不能自已“不对,老大遇见我以后也倒霉的很,我就是个扫把星,和我接触的人都会倒霉的,我妈妈是,老大是,外婆也是...”
孟瑾瑜心疼的用纸巾擦着她的脸“宁宁不要坚强起来,不要那么悲观,我相信外婆会没事的,你才不是扫把星!”
不远处符邵言拿着检查单走近,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放松,蹲下身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