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回去了,再不回去狗肉都要被山狼给叼走了。”
三人落落拓拓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兰兰放在中间,一个老头,一个才脱去稚气的野少年,恍恍荡荡回去了。
路上,良云生变得有些困惑,刚才的一幕幕无数遍映入他的脑海,也有很多数不清的问题在脑中嗡嗡作响,为何那个黑色的尸体这样怕自己,若说童叟尽欺,兰兰是个招阴之人,自己一直在她身边,可店家……
带着这些困惑,良云生用眼睛把它倾落在兰兰的身上。
只不过三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半山上重新搭造的茅屋。
店家把狗腿,狗肉,还有几罐酒端了出来,店家拿出三个泥色大碗,并显得有些神秘地都斟满了酒,明人眼很容易看的出来他并不愿意提起刚才那件事。
“来,今晚遇到阴兵,得神人相救,当饮尽此碗,兰兰你也喝。”店家摆出极为冷淡的态度,一度看起来也十分的豪迈,他永远像是一个将军,而此时他更像是那些喝了酒,摔了碗的将军,就要和兄弟们上战场打一场根本打不赢的仗,与其说是豪迈,不如说是去赴一场兄弟的轮回。
三人满饮,兰兰喝得醉醺醺的,脸上的害怕也渐已淡去,落在桌上入梦。
店家的害怕还是很难掩饰,他慌乱地又拿起酒罐斟满了两碗酒,喝至大醉,才没多长时间,店家已是喝得肚皮圆鼓,一只手叉在桌子上吐出一些刺鼻的酒气:“哈哈,哈哈哈……我…我还能喝。”倒在地上,醉昏了过去。
这一切良云生无从阻拦,他看的出店家心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店家的脸上露出,是从来没有过的绝望,那种痛苦,比起刚才被毒蛇缠身,看起来更加决绝。
良云生端起碗,残烛的微光透了过来,他可以看见自己摇晃的面孔,他对着酒中另外的一个自己,道:“喝吧,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只喝了一碗,良云生去抱兰兰,轻轻放在一旁的床榻上,心里念叨着:“这孩子怎么了,怎么那么柔软,那么冷,像冰一样冷。”他摸摸兰兰的额头,像是把手放在结冰的湖面上,良云生嗦地一下,像是触到了闪电缩回了手,只是她的心口还是热的,扑通扑通跳的十分有力,呼吸也还是那样均匀。
再去抱店家之时,头有些眩晕,他还是把那老头抱上了床榻,同样的冰冷,才放下,良云生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这房子一忽上一忽下,有些颠倒竟已很难分清上下,扑在床榻边,过了稍些时刻,听闻店家传来杂乱呓语,良云生变得有些清醒过来。
“阴兵来了,幽冥之门已经打开,阴兵来了,来了来了!”忽又幌地一下做了起来,又倒头睡去。
良云生用手摸摸兰兰的额头,还是那样的冷,伴随着头晕,他也打算不再触碰店家的身体,又端了一碗酒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阴兵来了,我便用我的力量粉碎它,从今天开始,我便要好好保护你们,保护这个世界,让你们永远不再受到伤害。”良云生转头看看已经入梦的一老一少,手中的酒撒了出来,又看向酒中的影子,用右手点了点酒中另外一个自己,道:“来,兄弟满饮此碗。”
“阴兵来了,你又要往哪里躲藏?幽冥之门已经打开,天神之翼飞向深渊,神人你又要如何粉碎?”咣当,店家竟已坐立起来,才没及嘴唇的酒又被重复放下。
“你?你在跟我说话?”良云生用手指指着鼻子。
“除了你还能有谁?幽冥之门打开,世间的劫难就要来临,冥界入驻人间,天下乱矣!”
“嘿嘿!老儿,你就别再编故事了,像你这样只会一生只知道躲在店内混吃等死的人,那里知道什么天下大势,更何谈三界众生的劫难。”良云生又要端起那碗酒。
“千万年以前,冥王率领数万阴兵扫荡人间,天神之子破凡间结界,救众生于苦难之中,天神之子用尽毕生修为,将冥王封印在女娲遗弃之地——芒荒诅咒之中,用自己的躯体挡住巫山之缺,以防地狱冤魂逃出人间祸害苍生,无上天神,无上神主,大慈大悲,救我大世之苦,受我一拜!”
良云生朦胧中感觉到上一次鬼打墙的事情得到了印证,正要过去一问究竟,店家又睡了下去。
良云生渐饮三碗,一夜梦冷。
日上三竿之时,睁开了眼,抬头看去床榻躺着的竟然是两具阴深深的白骨。
良云生吓出一身冷汗,倒在地上……
这一切看起来十分诡异,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