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格雷夫拿起坩埚,轻巧地放在了支架上,旋即,他又取下了腰间的水囊,将一些清水倒进了坩埚里,突然,在坩埚下方的红色菱形符咒猛地窜起了一股火焰,旋即慢慢地开始燃烧起来。
搓了搓手,这是炼金开始的第一步,格雷夫拿起了桌子上一个密封好的小黑屏,摇晃了两下,拔掉了上面的木塞,瓶塞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响声,一股淡蓝色的火焰在瓶口上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火炎药水。”格雷夫轻轻地念出了药水的名字,这不算是什么难炼制的药水,不过却是最重要的基础药水,格雷夫将手中的药水迅速地倒进了坩埚里,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急速沸腾翻滚起来,不过很快又重新平静下来,清澈的水面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加鼠尾草。”炼制药水的过程,格雷夫已经完完全全记在了脑子里,他将已经枯萎的蓝紫色的植物放在掌心中捏碎,然后扔进了坩埚当中。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再添加过之前的火炎药水之后,这鼠尾草在进入坩埚,与水面接触的一瞬间,就像是白纸触碰到了火焰,迅速溶解到了液体当中,坩埚当中淡红色的液体,颜色逐渐加深,慢慢地变成了血红色,如果换做其他人看到的话,甚至会以为这锅子里烹煮的是人的血液。
这也是炼金术士不受人待见的原因,除了本身的神秘,这种药水的炼制过程,也被很多人以讹传讹,让这本来没有罪孽的东西变成了邪恶的化身。
坩埚当中的液体慢慢沸腾起来,格雷夫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包裹,将里面研磨成粉末的植物根茎添加了进去,这一次,液体本身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一股剧烈的恶臭,急速扩散开来,即便是已经习惯了与药物打交道的格雷夫,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一点上面他还真的没有欺骗那个军官,这味道,比起堆满了粪便的旱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格雷夫强忍着鼻子当中的不适,这个小房间没有什么通风的地方,只有一扇开在墙上的小窗子,而且还需要格雷夫踩在一个小板凳上才能打开。
不过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去打开的。
不过随着坩埚里药水的煮沸,这种恶臭的味道慢慢地变淡了,格雷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沸腾的液体,时不时地从水囊当中倒一些清水进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坩埚下方一直燃烧的的符咒的四个角慢慢向上翻卷,火焰也逐渐变淡了。格雷夫从自己的空间戒指当中取出了一件手指部位有些焦黑的厚重的手套,格雷夫将手套套在了右手上,他的左手当中再次出现了一张符咒,右手瞬间向着依然燃烧着的火焰抓了过去,直接将符咒从坩埚下面的凹槽当中掏了出来。
说也奇怪,当这火焰符咒刚一离开坩埚支架底部的凹槽之后,上面的或沿立刻熄灭了,整个符咒立刻变成了一张很普通的烧的焦黑的纸片。
几乎是同时,格雷夫又将左手当中的符咒准确地放进了凹槽,熟悉的火焰再一次跳动起来。
整个换火的动作看上去无比惊险,但是格雷夫却完成地相当迅速,相当写意,不过这药水的炼制过程相当复杂,单是换火的这一项步骤,恐怕都要进行三次以上。
由于没有开窗,所以外面的光线也照射不进来,格雷夫也无暇顾及外面的时间,格雷夫将房子当中的蜡烛点燃,再加上坩埚底下的火焰,房间当中并没有显得多昏暗,军官带来的原材料也被他消耗地差不多了,就剩下了最后关键的几份。
整个房间当中一片寂静,火光将格雷夫的脸庞照地透亮,他的双眸当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房间里只剩下格雷夫均匀的呼吸声和坩埚当中药水咕嘟咕嘟的沸腾声。格雷夫整个人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别人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具坐在凳子上的尸体。
“最后一项,死人心脏。”格雷夫的嘴唇突然轻微翕动了一下,许久之前他就将这个装着血肉的袋子放置在桌子上了,屋子里面的恶臭掩盖住了袋子里面的血腥味。格雷夫将袋子举到自己面前,鼻子用力吸了吸,血腥味和夹杂在当中的腐尸的味道顺着空气飘进了他的鼻孔,格雷夫一想到一会要将这种东西弄到自己肚子里,胃部就一阵翻滚,身体本能地产生了呕吐的yù_wàng。
格雷夫强行将这种呕吐感逼了回去,打开了袋子的封口,这一块血肉和袋子底部的布料都粘在了一起,格雷夫直接将手伸进袋子里,抓住了这块冰凉的、黏糊糊的血肉,将其丢在了坩埚当中。
说来也奇怪,当这腐肉丢进坩埚的一瞬间,整个坩埚当中沸腾的液体就像是被倒进了冰水一样,急速冷却下来,液体的颜色也一点点变淡,逐渐变成了透明的无色液体。
看到了这一幕,格雷夫之前一直按捺住的喜悦心情终于表露在了脸上,按照当时古籍当中的记载,投入了死者之心之后,坩埚当中的液体会变成无色无味的药水,就和普通的清水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眼前的这种反应,和古籍上记载地没有任何区别,格雷夫欣喜的并不是自己即将获得自由的可能,而是自己即将炼制出整个大陆上独一无二的假死药剂。
格雷夫的双眼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坩埚当中的水液,眼白周围的血丝仿佛都倒映在水面之上,短短的几分钟,就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坩埚当中的药水再次沸腾起来,之前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