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风还是把林湘送回去了。
她觉得她简直是被押着回到校园里的。
他们走在了科大的木麻黄道上,这条林荫道作为粤城的著名城市景观印在了旅游宣传手册上,莫名地被涂上了一层文艺的色彩。
两旁的木麻黄已高达十米,树干笔直,枝叶繁茂,晨起的太阳从零碎的叶间透出饱满而柔和的光芒,散发着充满朝气的美感。
一路无言,常风先打破了沉默:“我好像忘了问,你成绩还好不?”
林湘说:“你这不扯吗?你一成天忙着保护城市的人,来关心我学习成绩?”
“那是好还是不好?”
“那当然啊,我学霸。我不是还黑进了你的首席术人精心设计的安保系统吗?”
他不由正色提醒她:“这事你准备吹一辈子?你在苏桓手下学艺,也知道他的安保习惯,在他没有刻意防备的情况下,你要黑进来不难。换了别人,这很难做到。再说,他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那你会吗?”她停下了脚步,“我还能来看你们吗?”
“最好不要。”
她低下了头。三年前荆旆让她到乡镇上高中,她就开始有一种流离失所的感觉,但那时,她还是常常会回到灵契城。
现在,从常风口中听到这句话,她感到特别难过,他居然要让她彻底离开。
常风也停下来回头看她,看着她站在那里,又是可怜,又是好笑。他叹了口气,说:“手伸出来。”
“干嘛?”
“听话。”
他的语气似乎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依言把手伸出,他也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宽大、温暖、有力、结满了茧,她的心扑通一跳,随即她发觉他掌心握着什么,当他把手松开时,她看到自己手上多了一叠钞票。
“看着点花。”
她一下子又高兴起来:“用完了我是不是还能找你要?”
“你想多了。”
她看着他转身离开,身影渐渐变小。至少,下一次,她还能以没钱作借口去找他们啊。她拍了拍手里的钞票,收尽裤兜里。猛地想起了什么……糟了!
她跑回宿舍换了条灰色的棉布裙子,踩着白布鞋,朝学院办公楼跑去。
回到校园里,她就是个等着申请助学金的穷学生啊!早上八点的助学金复核面试,她不该忘记的。
会议室里坐了三个人,一个是学院的陈老师,她的年级辅导员,另一个是魏楚彦——大四的学生,系学生会主席,负责协助陈老师整理大一新生资料。
最后一个她不认识,大概是助学基金的相关负责人。
她迟到了两分钟,魏楚彦叮嘱过她,要提前过来做好准备。她开门进去时,接触到他的目光里不无责备。
她赶紧解释:“对不起……我找了一份兼职,入职前公司要求封闭式培训,我刚刚培训完,今天早上赶早班车回来的。”
“你这两天没来上课吗?”陈老师皱眉看向魏楚彦,他负责登记并上报学生的考勤情况。
林湘心里连连叫苦,魏楚彦居然没登记她旷课?
魏楚彦悄悄朝她打了个眼色,说:“哦,是的,她跟我请了假的。”
陈老师说:“下次有人请假超过一天的一定要提前交请假条,及时上报。”
陈老师介绍了身边的助学基金负责人吴老师,接着让林湘开始自述。
自述完毕,吴老师推了推眼镜,小心地斟酌用词:“你是……在粤城福利院呆到了五岁?”
林湘却直言不韪:“是的,我是孤儿。若水山城希望小学的荆旆校长收养了我。”
在她到了灵契城以后,荆旆就修改了户籍科中她的个人信息,这样,她在外人眼中才能合理地留在若水山城。
吴老师点点头,合上了资料:“下周一我们会公布审核结果。”
她道谢出门,刚出办公楼,就听见魏楚彦在身后叫她。
他追上她,悄声说:“旷课两天,你是不要命了?”
她堆上一脸笑:“师兄,我不是请假了吗?”
他双手叉腰:“这两天的考勤记录表我还没交,我不知道是不是要重新做一份?”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谢谢师兄帮忙。”
“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打你手机不接,打你宿舍,你舍友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要是今天不来,我就准备报警了。”
“我说了啊,封闭式培训。手机都交上去了。”事实上她是故意不接电话。
他显然不信:“什么公司?还没入职就搞封闭式培训?而且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连舍友都要保密消息?”
“不止封闭式培训,还要通过考试才能上岗呢!一听就知道是大公司了吧?考试成绩还没出,我不想让人家觉得我还没进去就到处显摆,几十人抢两个岗位,机会也很渺茫。”
林湘把话题堵死,言多必失,以免他再深究。
魏楚彦点点头,接受了她的说辞:“那如果你要感谢我,你可以陪我吃个饭。”
林湘笑说:“请你吃也没问题,贫困生也请得起饭堂的,而且我去参加培训发了点补贴。今天中午好不?”
魏楚彦有点为难:“能改晚上吗?我等下出去参加教会活动,可能赶不回来。”
林湘奇道:“你还信教?基督教还是佛教?”
“不是。你大概没听说过,其实就是一个探讨哲学的民间学术教会,叫真理教。”
林湘浑身打了个激灵,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