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德珠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

骑车来到了73栋西边的夏至路上,

天还没有亮,薛德珠抬了下手臂,看了下表,还不到4:30。

路上很安静,家家户户灯还没有亮起,很多人还在睡梦之中。

雨夹雪的路面上有水声的回响,整个路上前前后后看上去,

只有薛德珠一个人,他不自觉的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刚拐过73栋,胡同最里面的李爷爷家,房山的小甬路上,

突然猛的窜出几个人来,吓了薛德珠一跳,

却见一个人飞快的向自己跑过来,近了,

薛德珠也没有看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觉得年纪很轻,身体单薄,

“叔叔,救命!救命!”

这时候,清楚听得出来,是个女孩的声音。

薛德珠跳下了自行车,警觉得往前奔走,

快到了女孩子面前问:

“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女孩子后面的三个人追了过来,鞋子踩在雨雪的路面上,

清晰的很:

“啪嗒啪嗒啪嗒!”

由远及近,女孩子的喘息声更加急促:

“救救我!他们耍流氓!”

薛德珠大致明白了,这是三个男人,要对一个小女孩子非礼。

这还了得,一时间,血顶上了脑门子,

“你快往西跑,我来对付他们!”

薛德珠用手臂,向女孩子往自己身后的方向,挥了一下说。

三个人近了,最前头的喊:

“你往哪跑?要是乖乖的听话,保你没事儿。

你他妈往哪儿跑啊?你还能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吗?

快追快追。”

听声音是个年轻人,边说还边示意身后的两个人加快脚步。

薛德珠毫不犹豫的朝他们冲了上去,横在了他们面前,

女孩儿头也不回,拼命的往夏至路方向跑去,

转眼就拐出了73栋的胡同口。

“你他妈是干嘛的?要多管闲事是不是?”

几个小伙子依次来到了薛德珠的面前,

他定睛一看,最后上来的一个人,那不是西屋邻居,

杨家的杨大喜吗?

他叼着烟卷儿,头发凌乱,敞开着的怀儿,

身上还穿了条没有外裤的秋裤,趿拉着一双鞋,

活脱脱像从被窝里,刚钻出来的模样。

“薛大哥!是你呀!这你可别拦着,那是我女朋友。

“杨大喜?如果真是你的女朋友,

用得着拿这么些致命的家伙什追吗?”

薛德珠指了指三个人手里的铁锹、锤子和匕首。

“人家女朋友,关你他妈什么事?人家想打就打!

崩他妈多事!不要命了?”

薛德珠见一个拿匕首的上前来,忙拾起路旁的一块板砖,

看着丝毫不怯场的薛德珠向他们迎了上来,

杨大喜从后面对着拿匕首的家伙就是一脚:

“别他妈管了,都给我回去,这是我大哥。”

杨大喜走上前来,满口酒气,朝那两个人叫骂着。

拿匕首的矮个子,朝薛德珠的方向,往地上啐了一口:

“妈的,算了算了,算我们倒霉,我们回吧。”

杨大喜也斜了一眼薛德珠,转身晃晃悠悠的,

又朝李爷爷家的方向,走远了。

薛德珠看杨大喜他们没有了踪影,忙回头看了看西边的胡同口,

他跑到夏至路上,两边看了看,没有看到女孩子的身影。

心想,一定是跑回家了。他扔下了手里的板砖,

拍了拍手上的灰,自言自语的说:

“真不是个东西,那么小的女孩你也欺负!

还说是你女朋友,混蛋!”

薛德珠来到张淑家门前,见里面已有了亮光,

便敲起门来,来开门的是万慧来,

“哥!果然这个点你就来了。”

“你起这么早?怎么知道我这个点来?”

“候叔叔猜的!”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就从院门口,走到了屋子里,

外间,候斌在烧火,

张淑在灶上做着些祭奠用的吃食,

看样子,已忙活很久了。

见德珠进来,张淑也不客气,说:

“德珠还来的正是时候,刚才候斌还说,

给薛贵叔、赵广大叔和江样大叔的祭品还要你来定呢。”

薛德珠脱了外衣,来到灶前,接过了候斌手时的柴禾,

“真没想到你们起的这么早!”

“今年是珍珠同志逝世十周年,小淑说,要好好做点东西。”

“我来吧,叔。”

几个人在外屋白雾般的蒸汽中,

在张淑的指点下,忙碌着。

上午,薛德珠、张淑、候斌还有万慧来,

到烈士墓祭奠了万舍成和薛珍珠等。

青山埋忠骨,英名万古传。

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群人,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

做了他们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哪怕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万慧来为自己的父母精心准备了礼物,

母亲薛珍珠牺牲整十周年,父亲万舍成也牺牲十三年了,

她除了给自己的父母拿来了鲜花和喜欢吃的食品外,

还每人都写了一首长长的祭文,

万慧来把祭文轻轻的放在墓前,

她跪在墓前,泪水长流,她想给父母读出来,

却只喊出了“妈妈!爸爸!”便泣不成声。

然而正好后面是一所小学的学生前来祭奠,

一名学生动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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