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待贤坊。
大清早,管家刘登已早早起床,安排家仆打扫院子,随后向留在府内的欧阳老爷子请安,而后按照李老板叮嘱,派人给长安城内其他几个坊送去信件,之后又到坊北门处接了一车来自宫里的布匹,等到这些事都处理完了,时候也接近晌午,自驿站送来消息,说李老板已经到达金城附近,他又急忙把信息告知正在别府之中与罗老对弈的欧阳公,接着领了欧阳公的命令,将一封书信亲自送到驿站,等到返回待贤坊,时候已经接近午后。
府里的厨子早就给他准备好了饭,刘登已回到屋内,一边吃饭,一边核对昨日车马调度所用花费,正忙碌之时,门口一名卫兵闯了进来,说道:“管家,有都护府那边的人到了。”
“都护府?”刘登已听了,赶紧放下手里的吃的,跟着卫兵就冲了出去,一路小跑,来到待贤坊正门前,见两人在门口等候,一人脸色晒得黝黑,站得笔直,铠甲披挂整齐,另一人身着官服,相貌堂堂,身形高大,虽是文官袍服,但一看便也是从军之人,两人正在耐心等候,见到刘登已出来,穿官袍那人便说道:“刘管家,多日不见,还认得我不?”
刘登已马上拱手答道:“齐侍郎,您怎么来了,老爷不在,不知您有何事?”
齐侍郎说道:“我倒不是来找王爷的,只是有人要我把信交给你,不过他不一样,”齐侍郎手指身旁那武将说道,“这位是都护府的司马路将军,你认得吗?”
刘登已又对司马路拱手说道:“惭愧,虽然在下是待贤坊的人,但并未随老爷去过西域,有眼无珠,您见谅。”
司马路一抱拳,说道:“不妨,刘管家没有见过我,但我听说过刘管家你,在下奉何将军之命,押解叛贼罗舟到待贤坊,何将军并未叮嘱过一定要把人交给王爷,刘管家,你看该怎么处理?”
他手往后一指,街道一旁停着一辆马车,车窗遮盖严实,有四个兵丁看守,刘登已一听到罗舟的名字,马上说道:“原来如此,二位,请先进坊内说话,可少歇片刻,事关重大,须得请老爷子定夺。”
齐侍郎说道:“那是当然,刘管家你快去吧,我二人就在这里等候。”
刘登已却说道:“让二位在门口等候,甚是不妥,且事情重要,二位还是先到坊内吧,”他招手叫来府内家仆,说道,“带二位到前厅歇息。”
司马路对齐侍郎说道:“走吧,齐侍郎,咱们也走了挺久的了,歇一歇也好。”
齐侍郎原本也不是计较的人,说道:“好,那咱们去前厅,劳驾,”他对那家仆说道,“请带路吧。”
一行人去往前厅内歇息,刘登已此时已经不是一路小跑,而是向着坊内西北角的院子飞奔而去,一路上的家仆个个惊讶的看着管家风一样的跑过,看他当管家久了,简直都要把他也是会武功的这件事给忘了。
片刻时间,便来到坊内最深处的院内,刘登已整了整衣冠,进入院中,院内有两个仆人在打扫,刘登已问道:“老爷子还在后院吗?”
仆人点点头,说道:“在,两个老爷子正下棋到要紧处,故而没有声音。”
刘登已让仆人先到去准备接老爷子的车马,而后走到后院花园之内,却见欧阳公和罗老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看上去好像是轮到欧阳公落子了,此时正满头大汗,若是平时,就连李老板都不一定敢上来打扰老爷子的兴致,但现在事情着急,刘登已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去就禀报道:“欧阳公,罗老,有要事禀告。”
罗老抬起头,看上去有些不快,欧阳公放下手中棋子,似是解脱了一般,说道:“什么要事?不能等一会儿在禀告吗?”
刘登已也看了看罗老,说道:“都护府军务之事,需要您来定夺。”
欧阳公听了,干脆利落地把手中的棋子放下,对罗老说道:“看来,咱们这盘棋下不下去了啊,要不,今日就算咱们平手?”
罗老看着欧阳公,摇着头说道:“你啊,都这把年纪了,认个输亏吗?”
欧阳公才不管他,说道:“还没有输嘛,还是军务要紧,”他转向刘登已说道,“直说无妨,什么事?”
刘登已也不管了,说道:“都护府司马路将军和兵部的齐侍郎一起,奉何容何将军之命押送罗舟到了,我让他们先到前厅等候。”
这一句话让两个老头都变了脸色,罗老当先开口,说道:“怎么?他们总算把那逆子押回来了?他现在在哪?”
刘登已说道:“我已让他们进入了坊内。”
欧阳公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咱们去见见他们,罗老,宗儒他不在,你也不用回避了,走,咱们一块去问问那小子。”
罗老也站起来,身子有些发抖,两旁仆人赶忙上前搀扶,刘登已说道:“车马已在院门口备好,二老请随我来。”
几人出了院子,上了停在院门口的马车,刘登已跃上快马,先行一步,很快便把马车甩下,赶到前厅院落,进了院内,却见罗舟被捆着手臂,脚上挂着铁链,四个兵卒围在四周,立在前厅屋外。
罗舟一见刘登已,显得有些沮丧,这位刘管家他见得不多,只是他到了,后面要紧的人也快到了,于是开口问道:“刘管家,王爷……王爷他在府上吗?”
刘登已认得罗舟,但也仅仅只是在送他去都护府的时候见过,那时候罗舟还是个小孩,现在这番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