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起疑,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萧管家,知道陈掌门所在之处的只有三人,他自己不曾吐露,总不至于是阁主走漏了消息吧。只不过对于萧必壹,袁老板本不该有任何怀疑,此人是多年前阁主亲自派给酥鞅救硕运十二分的信任,且这些年来,萧管家做事雷厉风行,替袁老板做恶人,管理下属井井有条,每一点都让袁老板满意,可若不是他,还能有谁走漏消息呢?
不久之前,胡堂主派人送来消息,只说待贤坊的梁岚从他手里救走了两个人,那两人杀了他玄色堂的手下,他不愿善罢甘休,便请求自己帮忙抓人。袁老板对梁岚原本就十二分的警惕,虽说听胡堂主的意思,她是到这里救人来的,可万一要是走漏了陈掌门所在的消息,怕不是十三年前的那件事又要重演了,彼时待贤坊调动了江湖上许多门派,尚不成气候,阁主因此向待贤坊妥协了许多,现在的待贤坊可没那么大的势力了却日渐兴盛,若是再来一次,腥风血雨便是少不了的了。
所以梁岚等人刚一进城,袁老板的人便盯上了他们,梁岚本人每天出门都完完全全在袁老板的视野之中,整座客栈内完完全全都是他的人,每日要把所有听来的事情报告给他本人。袁老板一方面通知胡堂主带人过来,一方面自己布置人手准备抓人,之所以叫胡堂主过来并非是担心人手不够,而是把事情做成是因玄色堂与顾仪恩怨的样子,这样即使没有捉到人,待贤坊的人也不会怀疑他在这城里藏了什么东西,害怕被人调查。
他本来打算明日傍晚动手,天罗地网之下,梁岚三人插翅也难逃脱,这番布置却是精明,梁岚与吕朝云在这城里调查了几日,只知道这里掌控,完全不知这里关押着陈掌门这件事。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昨日夜间客栈内传来消息,顾仪要在第二天到口马行来,且梁岚提前让小二帮他找辆马车。袁老板权衡之下,觉得这三人分散的机会更好,于是临时改变部署,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袁老板正沉思之间,突然一人突然来报,说传大公子的话,顾仪与陈掌门顺着管家府密道而逃,大公子派护卫队长下密道在后追赶,自己则带人直奔城北宅院出口处堵截,严防走漏城北宅院处的文书消息。
袁老板听了大公子的安排,当即摇起了头,城北那座宅院当中确实要紧,但其中所放文书多半是以暗语写成的信件,单独取走毫无用处,陈掌门本人的价值,比之那些可是要高了不少,自己大儿子虽说常年跟随阁主,却仍是看不清轻重缓急,虽说追逐堵截重要,可将那个院子之外的所有人手全部派走却是太过托大了。他当即叫来萧管家说道:“必壹,你立即到县衙里面去,让他们那里的人全部到你的院子那里看守,若是我儿没能抓住那两个人,那你便要让县衙的人挨家挨户的巡查。”
萧管家马上答应,转身便要走,却听到袁老板的下一句话:“若是被他们走脱了,你我两人就提头去见阁主。”
这句话让萧管家打了个寒颤,外人也许不知,阁主表面上对人宽厚,但下起狠手来无人可及,于是他咬紧牙关,飞马而去,这才有了现在那副令人胆寒的表情。
说来很长,但实际上不一会儿,萧管家便已来到了县衙之外,却十分奇怪,为何县衙中竟好像空无一人,他并不知道护卫队长为了追捕顾仪万无一失,派人来到县衙之内,把县太爷和剩下的差役全都调到了县衙外往东走的桥头上看守去了。正疑虑之时,萧管家突然听得奇怪响动,似是砖瓦之声,抬头看去,猛然间,却见一身影似是蹲在衙门西侧的墙头上,看到自己被人发觉,立时便跳到墙外,消失不见了。
萧管家心里一惊,今天意料之外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一出又是什么?衙门内似是没人,他当即策马追着黑影冲了过去,马匹转入衙门西边小巷,眼前空无一人,也静悄悄地了无声息,刚才从墙头跳下那人已然消失不见。
萧必壹耳边听不到任何走动声响,认定了此人必是躲在了哪里,便放马缓缓前行,自己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手中两支判官笔已藏在手心当中,袁老板的手下中,若论武艺,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便是五色堂的堂主们,若论一对一的赌斗,他可以不落下风,当年阁主派他做袁老板的副手,一来是帮袁老板服众,二来便是护卫袁老板本人的安全,眼下虽说敌在暗处,但在萧必壹的眼中,对方只是只被逼到了墙角的老鼠罢了。
马匹又向前几步,一声马匹的响鼻传来,就在眼前转角之处。萧必壹立时催动坐骑,对方也听到了萧管家,又是一声嘶鸣之声,一匹马从转角猛冲了过去,萧必壹看得分明,那人就在马上,从自己眼前的十字拐角处冲了过去。
萧管家两腿一夹,胯下战马吃痛,立时也冲了出去,才转过拐角,却见方才冲过去的那匹马就在眼前,马背上竟空无一人!
萧管家立时警觉,一黑影从天而降,正落在自己马后,他两笔齐出,反手扎向自己腰后,然而笔未到,一只手已扶在自己后颈,萧必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对方连点颈侧、耳后、下颌几处穴道,另一手点他的脊椎处,点穴手法奇准无比,霎时间萧必壹连眼皮都动弹不得。
他这才明白,方才那匹马刚刚冲过拐角,其上骑手便飞身而起,藏于拐角处的墙头之上,待到自己追过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