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诚不做声。
武天相道:“事不宜迟,皇儿才敢卓著,父皇甚喜,本该立为太子,以待来日,不过,父皇真的老了,嘿,今日,父皇将位子传给你吧,希望皇儿继承大统之后,好好治理咱们皓天国,莫要辜负父皇期许。”
武士诚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期待。”直直站着。
形格势禁,武天相强压怒火,缓缓道:“皇儿,你皇妹身怀六甲,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咱们皇家的血脉啊。”
武士诚道:“父皇疼惜皇妹,儿臣亦疼惜皇妹,不容皇家血脉断绝。”他的意思就是登位之后,留下武云昭和其腹中孩子的性命了。
武天相突然叹道:“我武家血脉凋零,想是上天警示,有今日应该。皇儿,你好自为之吧。”歇一歇,说道:“来,扶朕桌前,朕全了你的心愿。”
武士诚一动不动。
王达和武云昭一左一右,将武天相架起,扶他走到桌前坐好。
武云昭求道:“五皇兄,今日,我仍称你一声皇兄,希望你看在血脉之情的份上,莫要太过为难父皇。还请皇兄示下,今后父皇去处。”
武士诚道:“皇妹,你这一声‘皇兄’,皇兄接下了。父皇今后何处?皇妹何必玩笑,这样吧,历来,太上皇居永安殿,皇妹怎么忘了呢?”
武云昭道:“多谢皇兄指点。皇兄,皇妹愿随父皇留在宫中,在永安殿伺候,请皇兄允准。”
武士诚笑道:“如此这般,当然最好。皇妹身子特殊,不宜过度操劳,得自己加小心,莫损了我皇家血脉。”
武云昭面挂泪痕,说道:“皇妹谨记皇兄提点,绝不容血脉有失。”
这时,武天相道:“你们兄妹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何必急于一时。乖女,磨墨。”
武云昭道:“是,父皇。”
武天相展开空白的圣旨,执笔在手,看着武士诚,说道:“皇儿,父皇要写什么,你心中清楚。父皇没资格跟你讨价还价了,但条件也要提一提。”
武士诚道:“父皇请讲。”
武天相道:“父皇没几日好活了,替你皇妹求个成全,今日,不管驸马如何,哪怕挑断手筋、脚筋也好,留下他一条性命,伴你皇妹左右。”
武士诚道:“皇妹与驸马担负绵延子嗣之重任,儿臣当然要好好照顾。”
武天相道:“就这么定了吧。”
不一会儿后,传位诏书完成。
武天相提起玉玺,在诏书右下角重重盖下,停留半晌,才将玉玺提起,放回锦盒。
又歇息一阵子,武天相卷起诏书,站起身来,面对武士诚,郑重道:“皇儿,接着吧。”
武士诚面露喜色,笑道:“是,父皇。”伸出双手来。
武天相道:“皇儿威武,具国君之相。很好。”将诏书放入武士诚手中。
武士诚高声道:“谢父皇。”
武天相点点头,说道:“朕累了。”扶着王达,就要回床休息,突然猛烈咳嗽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向武士诚倒下。
武士诚念在传位诏书和仅有的父子情面上,伸手相扶,关切道:“父皇,你??????”
只听“噗”一声响,乃白刃入肉之声。
霎时,武士诚一把将武天相推开。
“咣当”一下,武天相撞到了桌沿儿,跌坐在地。
武云昭和王达惊呼,抢到武天相身旁。
武士诚睁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后退几步,指着武天相,怒道:“你??????”
武天相举起手中的匕首,狞笑道:“皇儿,朕今日教你最后一课,防人之心不可无,乐极生悲。哈、哈、哈。”
原来,武天相袖中藏有匕首。作为皇帝,他知道本国铠甲上的薄弱处所在。
他假意顺从,写下诏书,只为降低武士诚的戒心,然后,在交接诏书的时候,假意虚弱、跌倒,对准了武士诚身上弱点,直接将匕首捅了进去。
武士诚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受到已然病入膏肓的父皇的暗算,受了重伤。
武士诚凄然道:“父皇,儿臣不够狠,不够狠啊。”“哇”一声,喷出血来,再也支撑不住,同样跌坐在地。
父子两个一尺相隔。
只听武天相断断续续道:“你机关算尽,最后却犯了士稷的大毛病,居功自傲。怎么就不知道搜搜父皇的身边?居然让父皇有机会藏匕首,别说匕首,你连你皇妹头上的簪子都不取下来,处处给自己留下危机。哈哈,蠢,蠢顿如猪。哈哈,呃???”也呕出一口血来。
武云昭心下骇然:“幸亏老娘没冒进,要不然,这把匕首得扎我身上,父皇牛啊。”暗赞武天相的心思,劝道:“父皇,少收几句吧。”抚着武天相的胸口,为他顺气。
武天相又道:“你们以为你们做了什么,父皇不知道?嘿,未免太小看父皇了。”说到这儿,想到子嗣相残,父子相残,心下悲凉,叹道:“父皇就剩下了你们两个儿子,太子要么是你当,要么是士稷当。朕连你皇妹都说服了,要她将未来的儿子过继给你们,让你们后继有人。”
武士诚看向武云昭,见武云昭点头,相信了武士诚的话,问道:“父皇本属意谁呢?让儿臣死个明白。”
武天相长叹一声道:“朕是想选你的。”目中流露几分惋惜。
武士诚黯然道:“儿臣多此一举了。”
武天相道:“太子之位就一个,皇位自然也只有一个。你二人旗鼓相当,斗争难免。朕料想,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