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陕盐商的这次出招极为狠辣,盯准了徽籍盐商的必救之处作为攻击目标。盐业衙门的公文一出,其名下的相关生意便就此中断,每所蒙受的损失将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目。即便徽籍盐商家底殷实,但也承受不住长时间的停业。
七大姓可以跟山陕盐商死斗到底,但却不可能跟官府做对,这封条一帖上,所有的生意都立刻陷入停滞,而他们所能采取的应对措施就只能是设法让盐业衙门取消这些制裁手段,尽快让生意重新回到正轨上。
除了目前仍在舟山的马正平之外,七大姓的其他六家家主都已到场。如果不需亲自参与的武斗还难以让他们有真正的参与感,那么当下所遭遇的危机就真的让他们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类似这样的情况,以前可曾出现过?”元涛听到这个消息也略感惊讶,他不太清楚这两伙盐商过往的争斗史,便向戴英达提出了问题。
戴英达沉着脸摇了摇头道:“虽然过往动用官场人脉打压对方的时候不少,但却未曾有过当下这样的状况。对方做到这种程度,就相当于是撕破脸皮,要跟我们斗个鱼死网破了!”
元涛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看来他们也没什么其他手段了,只能把压箱底的手段也掏出来了!不过他们能让衙门出面,估计也是付出了不的代价。”
戴英达道:“无非是银子开路罢了!只要能够把我们挤出扬州,那花出去的银子都能成倍再挣回来,但利用官场人脉打压对方,最后也都是拿银子解决,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白白肥了那些两头收钱的官员而已。慢慢的大伙儿都意识到了这个套路奈何不了对方,所以就不太会再用到这种手段了。”
元涛道:“既是如此,那便花银子解决便是,戴老板又何须紧张至此?”
戴英达道:“元掌柜有所不知,这两淮都转盐运使司可是个大衙门,除了掌印的盐运使之外,还下设有运泞提举等官职,加上底下办事的人,需要打点的起码有百人之多!”
元涛却误会了戴英达的意思,皱眉问道:“莫非你们账目周转有问题?那倒也无妨,若是需要急用银子,我国也可以提供低息外借,多少都能借!从舟山运过来,也只用几时间就校”
戴英达连忙解释道:“在下所指并非此事,别的不敢,但七大姓还不至于会缺了银子!”
“既然如此,那处理此事的难点何在?”元涛觉得戴英达召集各家家主商议此事,还特地把自己请过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了为集资筹款而已,必定是还有什么自己所没有意识到的难处。
戴英达沉声公布了答案:“这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门就座落在扬州城内,我们若要想尽快了结此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必须亲自进城走一趟才协…嗯,也可能得去好几趟!”
元涛当即恍然大悟,明白了七大姓为何会觉得此事难以解决。若是平日,他们只要带足银子去衙门拜访这些大大的官员,该烧的香都烧一遍,事情自然也就差不多解决了。
但在如今这个凶险的环境下,七大姓这些盐商连戴家庄都不能随便出去,以防被对手偷袭,那要如何悄无声息地渡河进城,拜访官府?不去,就会被迫断粮,失去收入来源,去了,不只要花重金摆平这两淮都转盐运使司上下,还得面对可能来自于山陕盐商的袭击。
戴英达也提到了,要营造出目前的局面对山陕盐商来也殊为不易,是下了血本也不为过。而对方明知这种手段很难彻底扼杀七大姓,还是义无反关做了,这就明显不只是为了恶心七大姓几,而是打主意要借此手段逼他们现身,然后再利用这种机会来施加别的手段。
但站在元涛的角度,当然不希望七大姓家主以身涉险,如果他们出了任何意外,金盾在扬州的任务就会出现极大的变数,这种状况并不是元涛所乐意看到的。
元涛问道:“拜访官府打点关节,这些事情必须要你们亲自出马才能办妥吗?”
戴英达应道:“下面跑腿办事的裙也不用我们亲自出面,但像盐运使、提举这些官老爷,派手下人去拜访可就太失礼了,弄不好就会适得其反,还是得自己去一趟才稳妥。”
元涛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衙门里那些有品级的官员所需要的不仅仅是银子,还得有面子才校徽籍盐商要去求人家网开一面放过自己,却连面都不露,派几个手下过去送银子就完事?那只怕就算银子数目给够了,衙门那边也会故意为难,不会让这事轻易平息。
元涛沉吟道:“但要出庄进城,这风险委实有点大……难道我们就不能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或者就这么拖着,等形势有转机了再,反正都转盐运使司衙门想要的是银子,而不是把各位逼得家破人亡。”
七大姓各家家主交头接耳商议一番,最后还是由戴英达来回应:“拖是不能拖的,对我们来,这不只是生意停滞之后的损失问题,衙门里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目前的处境,如果我们不去衙门露面,那有些人会真的认为我们已经山穷水尽,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经不起对家的蛊惑,对我们落井下石。如今衙门的公文上只是调查,可一旦把罪名坐实了,那事情就会变得很严重了!”
七大姓如果对盐业衙门的调查一直不作出正式回应,那山陕盐商肯定会添油加醋,向官员灌输一些危险的想法,让他们确信七大姓已经到了无力反抗的阶段,正是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