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二婶夸奖。”苏翎微微笑着,静静看着她。
“大嫂,翎儿今年也十六了吧。”杨氏放开苏翎的手,笑得眼神都眯了起来,热情地冲着徐氏开口。
因为老二败家的关系,杨氏总是来要钱,两妯娌之间从未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过话,杨氏突如其来的示好,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致儿,现在就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今天这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的,闹得苏怀远头都疼了,杨氏不知道又来凑什么热闹。
但她毕竟是二弟的正妻,他这个做兄长的,不好说教,好在是在母亲这里,那就留给母亲和徐氏处理吧。
“母亲,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回书房了。”苏怀远告退,苏婉致恭敬的拜别了老太太和夫人,跟在苏怀远后头,走出门口的一刹那,回头看了眼苏婉翎,那双清丽无双的眼眸里,满是怨毒。
苏怀远一走,徐氏也不拘着了,在老太太的下首位寻了个位置坐下,将苏翎唤了过去。
苏翎不想待在杨氏身边,自然是走得飞快,杨氏面色微微有些不快,但很快掩饰住了,道“侄女儿对二婶这样生疏,真是让二婶伤心。”
“现在不是请安的时间,弟妹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做什么?难道又是二弟在外面败了钱,来要钱的?”徐氏说话并不客气,老太太被刚才胡姨娘母女闹得心焦,闻言更添了几分心烦。
“杨氏,你是怀柏的正妻,怎么不知道好好规劝自己的夫君,让他一天天在外胡作非为,一把年纪了还一事无成,这都是你这个做妻子的失职。”
杨氏脸色难看,当即便沉了脸。
二爷是老太太自己生的,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她自己不清楚吗?这些年是花了些苏家的银子,可他也花了不少杨家的银子,杨家曾经何等风光,金银无数,都被她这个好儿子败光了,她现在竟然还骂她失职。
若是杨家还有往日的富庶风光,老太太会这么骂她?不仅死扣着棺材本不愿意给自己的儿子花一分,连公中也不愿出钱了,叫大伯给连成找个差事也不肯,这简直就是要逼死她们二房啊!
凭什么她们大房风光无限,却要饿死她们二房?老太太过河拆桥,见她娘家没钱了,这些年态度也是天差地别,上次徐氏自己都说不管家了,她还是要把管家权给徐氏,这分明就是偏袒大房。
她若是再不想办法,二房真的就要饿死了。
“二爷以前虽然是混账了些,但到底年岁大了,也懂事了,哪能一把年纪了还惹是生非,二爷是您亲生的孩子,他是个什么性子,您难道不知道吗?这些日子您断了他的银子,他没钱出去外面挥霍,待在家里反省了这段时间,已经幡然醒悟了,如今正每日督促着连成读书呢。”杨氏将所有的恨意都隐忍了下来,说得那叫一个实心实意。
苏连成是苏府的大少爷,都二十好几了吧,参加科考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还读书呢,杨氏这谎话也真是张口就来不打草稿,不过倒是很合老太太的心思。
这个女人虽然出身门第不高,但摸老太太的心思那是一摸一个准。
谁家当母亲的,不想自己的儿孙有出息,哪怕那是个混不吝,便是八十岁了回头是岸痛改前非她都是高兴地。
老太太听了果然有些动容“老二当真悔改了?”
杨氏说得煞有其事“自然当真,不信您去我们院子里看啊,老爷这会儿正督促着连成读书呢。”
老太太的怒气总算和缓了些,叹了口气道“他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也该沉稳懂事了,既然你不是来要钱的,那你来干什么?”
徐氏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杨氏面不改色,继续道“我来啊,是准备帮翎儿介绍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苏翎如晴天霹雳,什么玩意?
就杨家这样的家世,能介绍什么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徐氏冷哼“翎儿的婚事,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操心,就不劳弟妹操心了。”
“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翎儿如今被退了婚,这名声传出去不大好听,再加上她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做了不少惹人笑话的事,这样的女子,本来就寻不到什么好姻缘。但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我这个做婶婶的,怎么能不替侄女儿操心呢,我娘家大哥的侄子,今年二十了,生得那是一表人才,能说会道,以后保管一个懂经商有出息的好孩子,翎儿嫁过去,那就是亲上加亲,绝对不会受气。”杨氏一脸的精明。
大房不是不管他们二房吗?只要苏婉翎嫁给了大哥的儿子,大伯会不帮衬着杨家?有了吏部尚书这个岳丈,何愁宽儿那孩子不能出人头地?徐氏又那么疼苏婉翎,苏婉翎出嫁一定会给很多嫁妆,徐氏出身东阳侯府,虽说没有别的侯府那么得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外祖一定会给外孙女儿添嫁妆,还有宫里那位淑妃娘娘,怎么也会赏不少好东西给自己唯一的亲妹妹,等这些嫁妆进了杨家,那就是杨家的财产了,有了这些钱,何愁她娘家不能东山再起?
她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徐氏闻言却气得拍桌而起,什么侯府嫡女,当家主母的礼仪都顾不上了,指着杨氏的鼻子就开骂“杨氏,你想得倒美,我翎儿是什么身份?你娘家的侄子算什么东西,也想娶我的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
杨氏一听也不高兴了,也不装了,脸色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