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跎红着一张脸,意识已经开始混沌了起来。
颜相手指摩擦着袖口的素锦,视线落到那一团圈人影的被子上“零一。”
显然,玉容隐隐含着怒气,世人都知,明国丞相颜欢,有很大的洁癖,不喜于人靠的太近,尽管是在宫里进食,都是身边的人为他自备一套餐具,那日,被这只鬼睡过后,那整套床被,都叫元宝给扔出去烧毁了。
要不是这床有些特殊性,只怕连床都要让人给扔了出去。
“景之,我好像病了,你别吵。”灵猫烧红了脸,整个人都找不到了东南西北。
说出来的话都不像自己。
一声景之,叫的娇嗔带了几分女儿家怀春的心思,颜相身子微微僵了僵。
景之,他的字,除了家中亲近之人,宫中的皇帝和灵府老将军和几个发小,谁还敢叫他的字?
更别说女子了。
摊上这只鬼,杀不了,拿她无法下手,也就只能认了。
可心中的这口郁气,总得找个人出出才行!
“影一!”颜相立于桌前,脸色平静无波,低头抿了口茶,影一单膝跪地,叫道“主子!”
“我记的大师后院栽培了些草药,你把它全拔回来,一根不剩!”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目光悠冷漆黑深邃,面上寒意料峭,带着零星的寒意。
影一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他要记的没错的话,去年安小侯爷去上香,因为性子呆不住,独自跑进了大师的后院,不小心踩怀一株草药,被寺庙里的僧人带着棍棒追着打,差点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最后,还是安老侯爷一脸焦急的请皇上出面,这事才得以平息。
安候府理赔了几箱子的金银。
他哆嗦着抬头,不确定的问道“相爷,那草药可是大师的宝贝,这要全拔了……”剩下的话,他不敢说出来,大师肯定会拿着刀来找爷麻烦的。
被安小侯爷那一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后园对大师的意义。
就踩烂了根破草,堂堂的一国小侯爷居然被人追着满山遍野的打,这说出去都得笑掉大牙,这可是被诛九族的罪名!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倒霉运的安小侯爷至此恨上了大师的后园。
安小侯爷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发誓,终有一天,他安锦华要拔光它!一片叶子都不留!
当下,被老侯爷吊回家,又打了一顿。
后来,后园的人因为这话,也加派了看守的人手,不得不防着这混世魔王。
“就得让他心痛才好,不然,不长记性。”颜相嘴唇微勾,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凉薄的笑。
他敢把这事摊给他,就要准备承受他的怒意。
他拿这只鬼没办法,可拿他的后园却有千百种办法!
“是!”影子低头恭了恭手,不敢再说半句,起身顷刻间消失在了原地。
元宝刚巧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颜欢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房间里的地龙烧得温暖,灵猫却感觉自己在炭火上灼烤一般,整个人意识混沌着,分不清自己是谁,又是在那里。
那片大红色的彼岸花在她眼前旋转,忽而收缩,忽而放大,成一道诡异的张开姿势,她感觉自己被笼罩进了一个扭曲的三维空间。
色彩斑斓、颜色艳丽的空间缓慢的扭曲着,她前进不了,后退也不行,看不清具体的东西。
“零一!”颜相端着药站在床前,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起来,入目而来的是一身凤冠霞帔。
容貌绝美的女子,那张跎红的小脸为脸上的美貌添加了几分魅态,二八的年华,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
可他却十分的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那只鬼。
灵猫感觉在黑暗的中,有那么道光打了进来,她努力的睁开的眼睛,第一次看清楚了眼前人的脸。
白玉面容的男子,一身白色月牙袍裹身手里端着碗药,男儿身,端的女儿像,生的娇矜,其容貌倾国倾城比西施还要动人几分。
骨像美,那副皮囊更美。
“看的见我?”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那副痴呆的模样,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此时看着床上的女子,多了几分深意。
“你原来长这样?”灵猫迟缓的问。
“你也挺让我意外。”颜欢回道。
杨氏寡妇,一身大红色嫁衣,倒像这么一回事。
“你不是说你长的很丑嘛?”灵猫想起这茬,喘着气怒道。尽管生病了,被欺骗的感觉也来了。
“我何时给你说过?”颜相眉宇清冷的看着她说道。
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一脸的淡定从容。
灵猫自知是自己先入宾为主了,被呛了一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但也是这人误导她的!
“把药喝了”他伸手递了过去。
灵猫浑身没劲,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这次真的病来如山倒了。
她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大冬天的,居然就睡在了地板上,寒风凛冽的天,没冻死她,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浑身没力”灵猫尝试着起身,手一软整个人都朝着棉被上倒了下去。
颜欢微拧了一下眉,俯身撑起她的身子拿着那碗药递到她的嘴里“喝。”
猛烈的药味刺鼻,连带着空气中都带着淡淡苦味。
灵猫整个人摊在了他的臂弯里,张嘴拧眉喝了下去,整张小脸皱成了苦瓜脸。
颜欢低头看着这碗药,黑呼呼的碗底带着粘稠,里面闻味道加了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