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良心发现,也说不上是出于什么心理,临死之时,他让亲信给颜欢带了句话:皇帝狼子野心,老夫的下场就是未来颜相的下场,望颜相多加斟酌,好自为之。
他走了大半辈子,养几个心腹还是有的。
他这一倒,庭前冷落,自然是无人问津,往日那些跟他相好的臣子,现在巴不得离他远一些。
颜欢手中捏着那封信的时候,眸色是冷淡的,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温度,而脸上依旧是一脸漠然的样子。
“主子,看来皇上在开始争权夺利了。”影一有些担忧的说道,自古树大招风,皇上眼里是容不下朝廷里的权臣和手握重兵的大将。
将相和,才是一个国家真正的繁荣昌盛。
“灵炎回来了嘛?”颜欢眸色浅淡的将手中的东西捏成一团碎纸,这些东西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现在只想找到灵炎或者说是灵溪的踪迹。
他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
“回主子,没有。”影一抿了抿唇,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灵炎公子居然是灵溪小姐,灵溪小姐还是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南阎阁主,这个身份顿时把他们所有的人给炸裂了。
“我们的人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灵溪小姐,灵溪小姐好像从那日开始,就消失殆尽了。”
颜欢的心猛得沉了下去,他抬头望着窗外昏昏沉沉的天空,那片乌云就像笼罩在他心里的阴影。
南阎闻名于江湖这么多年,灵溪必然跟他们的感情很好,依她的性格,必然会去报仇。
“你把牢房看好,紧紧的给本相盯住,一旦有什么消失立马通知我。”颜欢沉沉的说道。
“是!”影一应承了一声,立马下去把相爷吩咐的事情给办了。
青镂空的花窗映射出淡淡的光晕,却阻挡不住这暴风雨来临的黑暗。
那日,听到南阎被屠尽的消息,他心里顿时犹如排山倒海般沉了下来,一阵阵的闷痛朝着他的胸口打来,那是他人生十五年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这次下江南,处理南阎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而现在……南阎被人给灭了,如果没有他让人探来那份南阎的地形图,中途被人给窃取了过去,南阎阁楼……是不是就不用被人给屠杀了?
颜欢眼眸难耐的闭上了眼睛,世界上那有那么多的预卜先知,如果他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些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份地形图经手第三个人的手。
皇上如今一方独大,那狼子野心也逐渐显露了出来,连杨令那样的大将都要设计,这明国只怕也离灭国不远了。
颜欢眸色蓦然冷了下来,那双寒冷的眼睛里像裹上了一层冰,冷得直让人发颤。
杨令那惶恐的眼神和一脸不敢置信,即使他被蒙在了鼓里,也一眼便明白了过来。
自古以来,将相不合都是一个常见的死循环,将相不合于精通帝王术的一国之君自是再欢喜不过。
杨令大他四十多岁,足够当他爷爷辈的人,威风凛凛了大半身,突然一下子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抢了风头,心中自然是不喜他的。
他自然也看得出几分,家父也教育他,杨将军威风凛凛了一辈子,是个粗鲁的大汉子,说话也不讨人喜欢,容易被人几句话就煽动,立场不坚定,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但人不算太坏,除去他这个人品,他对明国来说是一个有着赤胆忠心的将军。
只可惜,这样的一个猛将,身边没有多少正直的人,多是那种披着狼皮虚伪至极的人,那些嘴脸,他也喜欢不起来。
他那是就猜测,这一国猛将最后恐怕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这些无兵刃,手没沾血迹的小人,所谓的军师。
皇上这时候废了个将军,既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又如愿以偿的除了一个隐患。
南阎阁楼在江湖中的地位,那是正直的替身,在民间,也是颇有些声望的。
而南阎被朝廷灭了,顿时刺激到了那些往日受恩无他们的各类人。
民声埋道,议论声逐渐的镇压不住了,那就得推出来一个人去顶罪。
这把棋,那位确实下得不错。
颜欢嘴角勾勒出几分冷笑和讥讽,眼睛里藏着一股浓浓的煞气。
他万不该千不该去动南阎的人。
那张菲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温润的眼眸中瞬间涌起一股杀气。
天空中突然惊雷大作,风摇曳疯狂的刮着,天蓦然黑沉了下来,颜欢看着这突然而来的变化,心里顿时感觉到什么不对。
他一路出了书房,直直的站在了屋顶上,京城中关压囚犯的地方,那片天空更是沉得可怕。
颜欢脸色蓦然一冷,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的身子已经朝着那个方向飞了出去。
这天,黑暗得不正常。
颜欢心里沉甸甸的,那双脚步也犹如千斤中,一身白衣翩然落地,空气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脚所过之处,全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具没头没尾,浑身像被什么捏碎了一样,瘫软成了一团,像一摊烂泥一样摊在那里,面容模糊血淋淋的样子,几乎看不见人脸。
影一后面跟了上来,他站在自家相爷的身后,当他看见那些尸体的时候,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他脸色骤然变得死白了起来,胸腔中一阵恶心翻涌。
突然他抬手在胸口被点了两下,他的味觉被封闭了起来,那股恶心的味道再搭配着这么一副惊悚的场面,是个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