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要求不多了,他只希望看清自己的内心。
都说人在死之际,其言也善。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他不想做君子,只想做个小人将她圈在身边。
世人多说他颜欢清高如明月,有着澡雪精神、听聪视明般的清廉,人那有那么完美,没遇到灵溪之前,他只是从来没有那种极度渴望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可遇见她之后,他觉的在这乏味的人生中,终于有了自己要追求的东西。
魔跟凡人又如何,他不过只是想要她端端的几十年,或者更贪念的想要更多。
人都是贪婪的,他也不例外,他甚至想跟她就这么一直到老,可魔跟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想看看,自己死后,到了阎王殿,到底是心里的执呦多了一些,还是真的应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现在他是无法放手的,至少这个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把她让给任何人。
“溪儿,我死后,你来找我吧。”他低头伸手抚着她半边小脸,脸上依然是一片温润,他这辈子真正的唯一的一点温柔,都留给了她。
“我知道,你找得到我的。”颜相看着她坚定的开口,声音掷地有声。
灵溪猛的听到的这话,心里总觉的有些不舒服,仿佛被小虫子啃噬一般,让她有几分窒息。
“人那那么容易死?”她伸手打掉了他放在她脸上的手,虚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是十五,不是八十五,未来还这么长,想些什么死与不死的?做什么?”
向来巧言善变的少年顿时沉默在了那里,灵溪站了起来,他还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仿佛她不答应,他就不起来了。
“……”灵溪。这怎么还闹上别扭了?
灵溪觉的稀奇,她是真的第一次看见这人露出这样别样的情绪出来。
灵溪看着他微白的小脸和那难得的倔犟的表情,这模样,跟小景逸有时候闹情绪的时候是一模一样,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闹别扭?灵溪顿时笑了起来。
她低头开口问道:“你想我去阎王殿里找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那眼神太深邃,隐隐约约的还含着几分紫色的瞳仁,在蓝天白云下闪闪发光,一身白衣如雪一样裹在他的身上,更加衬托的他的肌肤如凝脂一样白皙。
那张白皙俊朗的脸也越发的出色了起来,温润的脸庞带着几分深邃,硬挺的鼻梁也好看的过分。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用来形容面前的这个人,像是为他量身打造。
“灵溪,我死后,你会不会把我给忘了?”他看着她,余光始终很平静,这是俩人摊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正式的谈论这种事情。
而他们的心底比谁都知道,人跟魔之前的交结,也路过中间那短短的几十年,对凡人来说,那是慢长的一生,可对魔来说,那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如同昙花一现又如黄粱一梦。
“不会。”灵溪答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景之这样的少年,就像一轮明月一样悬挂在人们的心中,观之忘怀,一眼万年。
只要是见过他的人,没有记不住他的。
“走吧。”颜欢浅笑了几下。
她的回答,于他,就已经足够了。
“去那?”灵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声。
他们现在已经登顶了,一望无垠的悬崖绝壁在他们的面前,而那幽深的峡谷却绿得发光一般,被一层白雾笼罩着。
“你觉的这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嘛?”他看着那幽深的峡谷,眸色未明。
如果他没有猜错,皇家中能养阴魂的地方,需要足够充沛的灵气,那么就只能是这个寺庙。
这个寺庙他很小的时候跟随父亲和先皇来过,之后便跟着当今的皇帝也来过,当今的圣上几乎每年都来。
明国的每个皇帝仿佛都把这个地方当成了神圣之门。
灵隐寺。
这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让他觉的很好奇。
灵溪听到这话,几步走过去到了他的身旁,目空所致,全是一片绿色幽深的峡谷。
可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宇。
她怎么感觉到了一丝魔气和妖气的存在?
咕噜咕噜
骜骜骜骜骜。
呼……
呼……呼……
一道低沉而又充满怪异的声音逐渐的响了起来,那声音像野兽低鸣,像夜鬼哭泣又像一种尖锐的长鬼蛟的嘤咛。
让人觉的毛骨悚然,背脊微凉。
一阵奇怪的鬼哭狼嚎响在他们身后,箭雨成千上百的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颜相几乎立马把身旁的人给揽进了怀里,有力的手臂挥动着,极速而来的箭雨瞬间被他的内力捏碎,顷刻间成为了粉末。
“早猜到颜相的武功高强,普通的小技量,恐怕入不了颜相的眼。”那人怪异的笑了几声,听声音却是让颜相立马听了出来,他冷笑道:“杨将军,藏头露尾的,怎么不敢出来面对本相?”
躲在暗处的人顿时沉默了一瞬间,好半会儿,才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颜相果然不同凡响,本将军都将嗓子掩饰成了这样,你居然还能听出来。”
颜相淡淡开口,针针刺骨的讥讽道:“皇帝身边除了你这个走狗,谁还敢这么不怕死的为他卖命?”
他笑道:“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