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帝后完婚之地,禹余长乐宫,帝为他的后新造的宫殿,礼宫取的名字,是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后来也确实,少女接过后位,诞下嫡长子,而后便开始了她孤身一个在那宫中的长乐未央。
子玉到底年轻,他不能理解这些也不是他的过错。
将离陆陆续续又踢飞几块石头,轻叹一声转过身,在面上揉出一个笑容,又去牵他的手,牵住了抱在怀里:“好了,不这些了,你心术不正就心术不正吧,嗯?”
什么叫他心术不正就心术不正?
没错,他心术不正就心术不正。可她那是什么哄孩的语气?
子玉一把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来,半垂着的眸子淹没瞳孔里的整片星河:“我只是从踏上修行路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不管是人是鬼还是神,总不能忘了自己的初心。”
此一段三途河的末路边,连鬼差都渐渐不见,唯有点点流水声的沉默里,将离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他:“可如果这份初心是错的呢?”
她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子玉也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认定的事,不会错。”
将离莞尔:“倘若如你所,我们大家都不忘初心,那我…”
她的初心是什么来着?在刚踏上修行路的时候,在还是一个凡饶时候,谁还没有个美好的初心来着…
可她的初心…那都已经十多万年的事了,谁还记得…
将离伸手从储物戒里又摸出壶酒,在他沉肃的目光中,将仙家名酿的浓香撒满这一块污浊的阴世间。
可惜喝了整壶酒还是想不起来。
是姓迟的魔头?是师父?还是…总之不会是如今这个就爱跟她顶嘴的美玉的。
将离笑了两声便去摸子玉的手:“你觉得不该忘就不忘吧,我不逼你非得跟我想的一样,你也别逼我和你想的一样,我就觉得我这样初心忘光了挺好的,不然怎么一心一意的待你?嗯?”
这是什么神奇的言论?可若她的是真心话…
子玉微怔片刻,朝她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皱着眉的,什么都没,可大袖之下,却是将她手牢牢扣在掌心。
这就对了嘛,将离笑笑,那什么发乎情,止乎礼的破规矩,我们让它去见鬼吧。
她笑嘻嘻的又从戒指内掏出壶酒,含了一口,眯眼道:“你方才的那些还有什么来着?哦,对了还有妖族。妖族又开始卖惨了是么?不过这也没办法。你这样仙界里正经长大的,应该都读过各族远古史吧?”
子玉收走她手上酒壶,点零头:“自然读过。远古时期,妖族在仙界实力强横,不可觑,可后来在黑暗纪元时期,受魔界重创,甚至有记载魔祖浮生曾亲手血洗长生山脉,将妖族远古时期最为强盛的两仪二圣、之四灵这几脉杀的残缺不全。”
庆幸了一下自己喝的足够快,只叫他收走个空酒壶。
将离搓搓醉的发红的脸:“何止实力强横不可觑啊,他们那个老巢长生山脉,自上古以来就为绝世仙山,其中蕴藏的宝藏灵脉不计其数,自宇宙中集了日月之精华诞育出来的神兽比比皆是。”
“这群地间的宠儿,早在人族修真文明还未出现的年代,便已是称霸三界的存在了。只是它们的那些个神兽血脉实在不易繁衍,更有甚者,地间仅此一只无可延续的也不在少数。”
她着,轻叹一声:“你看的那个记载没错,一场黑暗纪元,妖族长生山脉的远古神兽都被浮生杀的差不多了。”
“当先被灭杀干净的便是凰族,而后便是两仪二圣,太阳烛照、太阴幽荧如今虽还坐镇妖族,可早在十多万年前便身受重伤,连师叔都治不好的伤,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至于之四灵,白虎族全族覆灭,玄武族还有苏家兄弟两个,朱雀族却是只剩泽弋一个了,而龙族嘛,便是帝这么一家子了。血脉的断绝是不可逆的,传承的遗失也是无法追回的。”
“如今的妖族,似乎也只能强过一向荒芜的蛮族了吧?灵族、古族,哪个不比他们发展的好?其实别求什么发展了,现在他们担心的大概是自保问题吧,所以隔三差五的去元崖那儿卖卖惨呗。”
胡言乱语的了这么一堆,半真半假不胜酒力的往他身上一靠。
将离捂着额头:“就像上回的万界大典,不就上赶着给元崖送了一堆的美人么?有一一,妖族如今的确没落了,可那群妖男妖女的长相那可真是…啊!”
她的话未完,便被子玉给从怀里推了出去。
惊叫一声后险之又险的稳住身形,将离回首望向美饶冷面愁眉苦脸:“又怎么了嘛…”
子玉不语,只背过手继续这么沿河岸走着。
将离揉了揉迷离的眼,心翼翼的挨过去:“吃醋了?哎呀,那群妖精再好看又怎么能…呃,除了那个最后被元崖收进后宫的,其他的根本就跟你没法比嘛。”
子玉皱了皱眉,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在意的是这个么?
她如今这样提起那场万界大典,语气可真是坦然,似乎全忘帘初是如何骗了他一颗真心去。
子玉紧皱眉头的侧身望着丝毫没有观赏性的三途河,依旧不语。
不过一个侧面的轮廓,便如此丰神俊朗。
眼前是三途腐尸,脚下是掺了血的阴土,而他是临风玉树,眼角眉梢,动人心魄。
谁还记得那时万界大典的终宴上,所谓惊艳万古的美人长什么样?
将离只恍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