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原来阿离是喜欢女鬼的?”
“不不,阿离怜香惜玉,喜欢所有长得好看的东西,不lùn_gōng母。倒是锦烟姐姐,生前遭过太多孽事,现如今只喜欢姑娘了。”
“是什么样的孽事,能将人逼成个…唔…”
“我知道的不全,你得去问阿离。”
“好吧,那无常爷也好看,阿离怎么就不怜他?”
牧遥回头望了他一眼“你觉得范无救这个样子的厉鬼,需要怜么?”
“好有道理。”
夜色来的飞快,枉死城都是满腹怨气的恶鬼,八百年也没有哪个有闲情结拜的。这一场盛大喜事不出意外的就被锦烟做主办在了城主府里头。
大宴戌时开,酉时起城主府就门庭大开。除却那些失了智的腐尸骷髅,大约也有数百位的枉死鬼受了邀。
浮辉堂中,一片喧嚣,阴气缭绕。周缺扒着门瞅了两眼,按着胸口又返回到后院。
院内一对君臣背影交叠,万般别离,正诉思念。周缺夜明珠似的杵了一会儿还是溜到梳妆房。
房内春光正好,将离锦烟牧遥衣衫不整的齐齐望他,顿时就将周缺吓的半傻“你,你,你们…”
“换衣服啊,想什么呢?”
“啊…哦,哦。”
周缺连滚带爬的逃出去,又不敢乱跑,小心翼翼挪到大门口,盼着范谢盼成块石头。
须臾范谢到,范无救永远黑衣,谢必安换了青衫散了长发,自在许多,但显然,二鬼都是不大愿意来赴这场宴的。
周缺眼巴巴望着范无救,一切尽在不言中。
范无救看了他两眼“我比安安还好看?”
“不,不是,不不,是,不不不,我…”
谢必安手上捏着把扇子,眼波fēng_liú的朝他笑了笑“他跟你开玩笑的。”
周缺哭了,他真的承受不起。
一路乖巧躲在范谢阴影下又进了浮辉堂。果然两位阴帅一到,堂内顿时安静如鸡,众鬼憋住了屁,老老实实的等到范无救在前头席位上坐下才又开始嬉笑怒骂。
谢必安坐了对面席,周缺看了看谢必安身上聚集着的几道女鬼们虎视眈眈的目光,思考了一瞬决意还是留在范无救身边更为稳妥。
为表心意,他端起酒壶就给范无救满满倒上。范无救斜眼看了看这个黏糖似的小鬼,手指摆了摆“我不喝酒。”
“不喝酒我还能坐这儿吗?”
“两者有什么内在联系么?”
“好像…没有?”
“那还不滚?”
“别,别啊,爷,求您了,就让我留在这儿伺候您吧!”
“你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么?”
“误会什么……”
“闭嘴好么?”
“是。”
“我说闭嘴,一个字也不要蹦。”
“。”
好在能进内堂分上一杯酒的多少还都有个形状,不会像外头那些人兽不分脓水横流的,周缺虽一言不发,却在范无救的光辉下胆大如牛,尤其是在瞧见一些目光好奇又畏惧的扫过来时,内心的满足感和虚荣心油然而生。
范无救眯着眼睛打了会儿瞌睡,睡睡醒醒间,慈母一般将桌上酒水鲜果都朝周缺那边推,周缺感动,满饮一杯后才看到范无救终于在桌上收拾出一片空地,趴下睡了。
酒气浓郁,一杯入喉烈火灼胃。周缺龇牙咧嘴的掐着喉咙,撑了不到片刻就晕乎了,抬眼瞧着对面谢必安那席,开始数这堂内究竟有多少个女鬼在觊觎他。
数到第十八个后,终于有位紫裙的断臂鬼端着酒杯走上来,大约是见着黑无常睡得人事不知,扭着水桶腰肢落座到白无常身边。
周缺支着下巴看热闹,这断臂鬼岂止面貌粗鄙四字可表,左边胳膊连带着半个肩膀都断的血肉模糊,断口处几条蛆虫来回蠕动,短粗的身材还穿了紧身的裙子,面上糊着总也有三四层的白粉,拿出这副躯壳所能做出的最娇媚的姿势,含羞举杯。
这画面比那酒水还要辣喉,周缺赶忙又倒了一杯酒下肚才勉强看得下去,却又遥遥瞧见那断臂鬼手里金盏之中血色一片,也不知是血是酒,急吼吼的就要去喂谢必安。
周缺脑子一热,差点就要冲出去英雄救美。好在最后关头谢必安鬼眼一开,碧森森的就将那女鬼拒了。
女鬼走的不情不愿,很是恼怒。
周缺摇头晃脑,果真如牧遥所言,谢必安这副楚楚动人的美公子模样,很难吓到这些恶鬼。
转念一想此刻范无救趴在桌上亦是睡得人畜无害,并不露多少阴气,怎的也能将周围骇出一片空席来?也不知道平日里这位无常爷究竟是做了多少恶了。
周缺百无聊赖的候着,谢必安那处每来一鬼搭讪,他就饮一杯酒,终于在看到八位女鬼组团凑上来的时候放弃了这个游戏。但此时他已醉的不轻。
这般醉着,也就神鬼不分,等到耳边一声古怪阴笑响起,才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正大爷似的将范无救当成个靠垫来靠。
范无救单手撑着桌面,看着周缺笑眯眯问“舒服吗?”
周缺想了想“有点硬。”
“?”
“嘿嘿嘿嘿嘿。”
范无救陪着他笑了一会儿,拿过他手里的酒壶,嗖的一声扔到了对面,砸翻了三个断袖男鬼,顺手帮谢必安脱了困。
戌时到,想来冥宫红莲已落,四角灯笼昏昏黄黄的亮起来,满堂阴鬼嘻嘻笑着,抻长了脖子去瞧。
青烟袅袅,款步而来。后头跟着一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