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那是血液不再鲜红,肉身失去弹性,手指会逐渐僵硬,眼瞳泯灭光芒。
闭上眼的前一瞬,灵魂已知,因为活人眼里的光芒,都落到了体内的灵魂之上。
让自己清楚明白,下一刻,就要死了。
于是竭尽全力,于口鼻之中,呼吸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口空气……
地府的回信是三日后送到昆吾山的。
那时的碧桑宫内,将离两眼迷离的趴在案上,听赢思丝继续她大师兄的旧事。
只是来去,都是子玉如何的仗着师兄身份苛待师妹的故事,听的将离十分无奈。
便拍着桌子问她:“按理你师兄带了你那么多年,比你老爹都尽职,从你还是个娃娃起就一直照顾你,难道就没做过一件让你觉得感动觉得他好的事?”
赢思丝抿了抿嘴,她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
要大师兄做过的让她觉得感动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一回…她噘嘴回忆了下,当时只觉得好笑来着,也是后来才觉得有点感动的。
那时候她年岁尚,还未成年,赶上一次东武真皇带着麾下一群美貌女弟子来昆吾山交流做客。
彼时她作为昆吾山唯一的女娃娃,也是头回被老头儿放出来见客。
这一下子可就把那位老真皇惊着了,嘀嘀咕咕也不知同老头儿了什么,打量了她一会儿后,捏住她手腕,便将一股浩瀚如海的灵力渡入她体内,冲刷过她四肢百骸。
那样子有些像是在为她洗精伐髓,也有些像是在探查什么。
总之不管是做什么吧,她只觉浑身暖融融的挺舒服,但那位东武真皇收手之后面色却是不大好看,紧皱着眉朝老头儿摇了摇头。
再后来两位老人家各自嘱咐了麾下弟子自去切磋,便要单独叙话了。
也正是那次,彼时的赢思丝,一个已有几千岁仙龄的女娃,第一回见着了除自己以外的其他女性神仙。
她觉得东武真皇座下的那些仙子姐姐们,可真是太漂亮了!
脸蛋漂亮,身形漂亮,衣服漂亮,妆面也漂亮,总之哪哪儿都漂亮。
那时候的两派弟子虽私交不错,但也不敢违抗师命,结界一立,便两两对战切磋起来。
而她作为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娃,自然是不用上场的,只在台下观摩便好。
但她觉得看师兄们打架实在是太无趣了,平日里师尊和大师兄也总叫他们打来打去的,有什么好看?
她那一双眼睛,是全都落在了东武真皇那些女弟子们的身上了。
看了一会儿,就忍耐不住,虽第一次见山外来客,有些害羞,但她实在太喜欢那些仙子姐姐们了。
于是便心翼翼的凑过去,鼓起勇气,同一位在台下等候上场的紫衣仙子打了招呼。
那时候的丫头年幼懵懂,但嗓音甜软,笑容可爱。
挥了挥手有些羞涩道:“姐姐好,我是灵虚元君的弟子,我叫思丝,第一次看见女神仙,姐姐美貌,思丝十分喜欢,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那时年幼无知,有个不大好的习惯,看见喜欢的东西总爱上手摸两把。
便如过去做奶娃娃时,更为无知,曾经觉得师尊的头发颜色和师兄们都不一样,墨灰色的,白日里阳光下还会闪出银芒,很是稀奇,觉得喜欢,便整日里攥着师尊的头发不肯撒手。
这自然十分无礼,师尊大概是怕自己下手没有轻重,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可每回大师兄看见,都会强行将她从师尊身上抱下来,甩在肩上,带回她的房间里,再面容严肃的训上几句。
训了什么,她一句也不记得。
就记得大师兄虽然长得漂亮,但实在吓人,总是要凶她,后来被凶的多了,常常见他眼神一变,她就害怕的不自觉要哭出来。
可那时候她实在喜欢师尊的头发,却也知道在大师兄的监护下,根本没法在师尊的背上待多久。
便想到,若能寻得机会,从师尊头上将那墨灰色的发丝拔一根下来带回去,不就能长长久久的拥有了吗?
她这么美滋滋的想着,自觉很是心的付诸行动,动作快狠准,在一堂修行课上,看准时机,趁大师兄潜心体悟,嗖的一声蹿到师尊的背上,两只短腿往师尊脖子上一骑,撩起一把发丝咬牙就拽。
她觉得自己行事很是稳妥周全,想到了自己只是个真仙境的娃娃,而师尊是个上神境的老神君,自己想拔他一绺头发定然十分不易,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校
可她唯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被拔头发的师尊,他并不是个雕像,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觉的。
她这么猝不及防的爬到师尊脑袋上,扯住一缕头发就死命拽,她那位师尊,一瞬间疼的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就从高台上摔下来。
这般作死行为,事后她自然又被大师兄训了,训了足有一个时辰,仍旧没完,还要罚她抄经,关她禁闭!
她当时难过的哇哇大哭,声嘶力竭,差点没背过气去。
但即使这般,她那位大师兄也没有表露出半分心疼,该抄的经书一个字不许落,该罚的禁闭一个时辰也不许少。
于是似乎是非要同师兄较劲一般,她这看见喜欢的东西,总爱上手摸一摸扯两下的毛病也始终没改。
那一回便是如此,她见那位紫衣仙子生的实在漂亮,柳眉凤眼,好像画中人一般。
口中还没问完好,这手便闲不住的抬起来,手指在那仙子姐姐又白又软的面颊上轻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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