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战斗,以一挡万,好似献祭一般,而她,就是那祭品!
将离深知,她抵挡不了多久,只盼那位少年,他不负所望,快去快回。
于杀戮之中,她长发飞舞,目光瞟过另一边,少年收了引人注目的剑光,一拳一脚的朝那墨色河流,渐渐逼近。
只一眼,她观那少年战斗,忍不住的震撼。
少年的神明,俊秀的皮囊,一面五官,是大多女子都及不上的精致。
可这样琉璃般的美貌之下,包裹着的却是一身铮铮铁骨!
眉眼能缱绻如画,亦能饱含凛然杀机,叫你知道,神明美极,却不容侵犯!
那战斗,一拳出,一指落,拳印重重,指印连绵,一招一式,皆是武道真意!
摧枯拉朽,貌似晚夜琉璃一般的少年神明,他生了一副精致到近乎易碎的容貌。
可战斗之时,尽是狠厉又狂暴的攻击!满身杀伐之气,大开大合之下,发丝凌乱,玉冠摇摇欲坠,拳上带着血迹,嘴角几处淤青,亦不停歇。
战士,永不停歇!
握着拳,握着剑,手背之上青筋凸起,湮灭般将一只只魔物的ròu_tǐ轰至残骨碎渣,这力与美的完美融合,好一场武道极致的搏杀!
而少年神明那美貌面孔之上,如画的眉眼之中,逐渐燃起杀戮带来的暴虐的快感,嘴角亦缓缓掀起一丝令人心颤的微笑。
地大道为吾兵,星辰沧海皆吾臣!
好一场神之怒下的杀戮盛宴!这少年,绝非池中之物!
可她不行了……
一刻钟的疗伤,勉强重塑出来的新肢,主动引来的数万魔物,她已竭尽全力,终望见那少年洒落一身神血,冲入那河水之汁
她总算没有让他死在半路上。
可接下来的,又该怎么办呢?连眼睛里都擦上一层又一层的血迹,钻心的疼痛,她面前一片模糊……
越来越多的疏忽,越来越多的错漏,于是胸前再添伤痕,泛着魔气的利爪,穿透她的胸膛,直接划破她的心脏……
那样窒息的绞痛啊,真真实实落在心脏上,她当真命悬一线,几乎不能动弹,若非多年征战的求生本能,挥臂斩断那利爪,她就已经死了。
再后面的战斗,当真只剩下本能驱使了吧。
心脏破碎,眼睛半瞎,本就脆弱的左臂从手肘部分,再次被魔物咬断,吞入腹中,两条腿,自双膝往下,几断几折……
反正,要么也是死的……
魔物一爪划下,连储物戒亦碎裂开来,那冲击短暂的逼退万魔,助她一丝喘息。
以灵石中的灵气,渡入体内,筋骨噼里啪啦的重续,压榨着生命本源的重续,好歹,她要站起来,她还没有死,她不要跪着战斗……
正在这时,已不知战斗了多久,仿佛早已化作腐尸,全无灵魂一般在搏杀的将离,呼吸一滞,转过头,终见那墨色河流之上,爆发出惊波动!
而下一刻,环绕在她四周的魔物潮水一般退散开来!
再一眨眼,那万千魔物竟全化作漆黑的灰烬,风一吹,魔灵消散,唯剩漫的尘埃……
少年…是成功了么?
他们,得救了?
锥心刺骨之痛,她还未放松几分,便一瞬间趴倒在地,强撑着不昏厥过去,她生生扯下粘连在眼前的血痂。
那少年呢?她怎么看不到他?
难道他……
河面上,又是哗啦一声,少年破水而出,跃至高空!
她轻呼一口气,可下一瞬,高空之上,有血雨飘洒,少年的身体,断线风筝一般,砸在了毒水河畔!
虽不知河底究竟有什么玄机,但将离知道,那里定然不会比地面上轻松,少年不负所望,却也身负重伤!
喘息着,她叫他。
他不应,没有丝毫声音。就好像,那河岸边的,已是一具尸体一般。
可少年还没死,将离知道,因为一位神明死去,他的一切都会化归地,不留尸身。
然而即便还未死去,只怕也是将死之身……
她离他太远,看不清楚,于是她咬着牙,又十分艰难的撑起身,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半走半爬的朝少年行去。
那路程不长,搁在平常,御风飞行,一眨眼的功夫。
可如今,莫一身骨肉,她连意识都已模糊,再走这段路,便仿佛走了一万年,才终于走到尽头。
尽头处,她抹着眼前的血迹。
这条魔界的绝境之河,随着那声异响和少年的离去,墨黑的颜色已逐渐淡去,化为浑浊的灰色,河面之上,唯余一团又一团凝合在一起的魔气。
无主的魔气,依旧邪恶万分,却没有杀戮的意识。
她指尖微颤着逼出体内暗淡之极的火光,暗红的业火,丝丝缕缕,将那魔气包裹住。
尖啸声、撕裂声、炸响声,不断传来,一个恍惚,她几乎栽倒在地。
一只手撑在划破她掌心的尖利岩石之上,好似把手掌死死钉在那里一般,她支撑着,直至将这毒水河面上散乱的魔气全数炼化干净!
至此,终于,这一战结束了。
将已被利石穿透的手掌撕扯着抬起来,她又行数步,才终于看清已然昏死的少年的模样。
手指颤抖了两下,将离想,这少年受的伤,几乎可是她见过伤痕最多最重的几人之一了。
他的剑断裂为两截,断口处扭曲而狰狞,战甲早已支离破碎,而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上啊,从少年的脖颈开始,到少年的肩上、少年的手臂、少年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