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圣女也好,做炉鼎也罢,都需要一副洁净的处子身,和一张温顺且圣洁的脸。
这是那个女人耳提面命的事情。
自己这张脸,生温顺且圣洁,这是改变不聊,但她的身体,她还做得了主。
于一个疯女人闭关参悟道的深夜,几句柔柔糯糯的话,骗来从就痴迷她脸的五师兄。
留在房中,倒好下了秘药的美酒,一夜过后,她衣衫凌乱的从床上醒来,告诉那个女人,她不仅破戒了,还luàn_lún了,当不成她的圣女了。
按照两仪院开院祖师立下的规矩,地灵是拥有特权的弟子,不论犯下什么错,即便是杀人放火,也能有一次被赦免的机会。
所以她此番大逆不道,刚好能摆脱地灵的身份,又不会被那个女人杀了,或是赶出两仪院去。
只不过,从此以后,她便是行走在刀尖上的普通弟子了,对那个女人,不能有半点违逆,给她赶她离开的机会。
这样还是不幸的,但至少,她不再是别人生命的替补了。
知苦还记得,两年前这件事发生的时候,那个女人看见她衣衫不整,满面绯红的从五师兄身侧爬起来时,气的脸色雪白。
像白莲花一样白。
她问:“知苦,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知苦点头:“我破戒了,辜负您的期望了,但我不后悔,我喜欢和五哥哥这样。”
迎面而来的一个巴掌。
那个女人没有打她,打在还在昏睡中的五师兄脸上。
五师兄知文,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师父,十三妹妹,这,这是发生了何事……”
知苦指了指床单上的点点血迹,又撸起袖子,给他看臂上消失的守宫砂。
“对不起,五哥哥,是我害了你,我忍耐不住自己对你的喜欢,把你骗来,喂了药,做了错事。”
知文如遭雷击。
后来他只被关了三日禁闭就自由了。
没有被赶下山,没有被那个女人处死,是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药,和昨夜未喝完的酒,向那个女人证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再加上,知文一向是那个女人相中的,两仪院不可缺少的优秀传人。
而她,被那个女人严令,不许再以任何方式接近知文,且因犯了色戒,终生不得再碰情爱之事,与任何人结为夫妻。
对此,知苦高兴疯了。
两仪院里的男人,个个出类拔萃,可她一个都不感兴趣。
她是个对万事万物都没有什么太大兴趣的人。
揭下盖在守宫砂上她按照古书记载,精心制作的一块“人皮”后,她乐得孤身终老。
几位师兄师姐皆为她求情,为她叹息。
四师姐知道这件事情后,拧着她的耳朵骂:“十三啊十三,你可知孤独终老是个什么惩罚?”
她笑嘻嘻道:“四姐姐,我知道,不就是一辈子只能自己一个人过嘛。我觉得挺好的,身后跟个男人什么的,实在不衬我这般飘然出尘的气质。”
四师姐知何,摇头叹息:“知苦,知苦,我看你那不知死在哪里的爹一定姓不,你该叫不知苦!”
知苦不认同。
不是因为这世上大概没有不这个姓,而是她清楚明白,那个女人别的事情都愚蠢且疯狂,但给她取的名字是很贴切的。
她这一生,两仪院弟子该修习的道法从来不懂不知,师父师伯的战争、历史和人性不懂不知,外出历练的师兄师姐们的人间野兽一般的生存法则不懂不知。
她有太多不懂不知,但唯有一个苦字,她懂,也知。
苦是万幸里的不幸,苦是做另一个人生命的炉鼎,苦是担着个圣女的名头,日夜为奴的漫长岁月。
曾经她觉醒之后,也同自认最亲密的四师姐哭诉过,她师父待她不好,对她处处刁难。
四师姐不信,问她为何会这样认为。
她便一五一十的了。
师父规定,她每日寅时便要起身,打扫房间和院子,为师父准备早饭。
师父每早上都要喝一碗豆浆,要她每日不亮就要磨好。
她的力气那么,为磨那一碗豆浆,常常需要从深夜做起,才能来得及在早饭的时间,督师父的桌上。
多少次,她被粗糙的石碾磨出满手的血泡。
然而,每日晨间的这一碗豆浆,还只是一个开始。
她需要服侍师父洗漱,为她更衣。
伺候她用过早饭后,便要为她清洗昨日换下的衣衫,要洗的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洗完衣服后劈柴、洒扫、敬茶、研墨,总之没有一刻喘息。
直到巳时,再去为师父准备午饭。
到这里,她忍不住抱怨一番。
两仪院,这个大陆上的圣洁仙境,拥有广阔的山脉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却只种大豆、土豆和白菜三样作物,真是匪夷所思。
鉴于整个两仪院只会有这么三种食材,所以这院中人每一日的饮食,不论早饭、中饭还是晚饭,皆不过一碗白菜豆腐汤,或是一碗豆腐白菜汤。
不放油也不放盐。
当然,像两仪院这样的清净地,是不屑于和外界有什么物品交换或买卖的,所以本来也没有油盐这样的东西。
且正因他们的地位清高,从开院祖师起,便立下了规矩,两仪院种的大豆只能制成白水豆腐这一样东西,什么豆皮、豆泡、豆干、豆油,全都别想。
连发个豆芽都是违纪。
于是乎,这满院弟子,每一日的每一餐,虽由不同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