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这位千恨大人了谎。
好看的人总是更会谎一些,更何况又是文院里培养出来的千恨大人呢?
能被院长委以如此重任的人物,心机城府自当是深不可测,且瞧他总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便知。
这一曲,毫无差错的俘获了在场所有男男女女的芳心,以及那位琴道圣手的五体投地。
南山楼不仅有惊无险的渡过一关,且他们的主子从此还得了一个琴圣的美名,秦阳再次喜笑颜开起来。
那次事件后,这个内心桀骜又狡猾的老头,便再也没有轻视过南山这位年轻的主子,清光看他也顺眼了不少。
但尽管所有人都不信,招招是信的。
她没有理由的相信南山的每一句话,所以她尤其好奇,一个看不懂乐谱的人究竟是怎么弹出那首《乐下》的?
南山知无不言:“我虽看不懂他的乐谱,但却能看到他这首曲子里描绘是怎样一幅画面,而我既然已经明明白白的看到了画面,自然也就不用再通过谱子上的符号来弹奏了,画面里的是什么样,弹出来就是了。”
看着有些呆怔的招招,南山顿了顿,目露疑光:“难道别的琴师不是这样的吗?”
这个问题,从没接触过别的琴师的招招无法作答。
但不能话的清光如果可以话,倒是能明确的告诉他:别的琴师不是这样的,只有你是这样的。
招招又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在这曲子里看到的是什么画面?这首《乐下》与你从前写的哪些比怎么样?可当真称得上这般气势的名字?”
南山想了想,摇头:“什么画面我不出来,如果你想看,我倒是可以画出来给你看。”
招招再爱他也连忙摆手:“呵呵,画就不必了。你就这曲子到底怎么样吧。”
南山扫心放下画笔,又想了想才回答道:“下是怎么样一个下,才可称得上是下?我不能简单的这曲子是好是坏。”
“因为若从它描绘的东西来看,那个画面里山河壮丽,风景很美,但并不真实,就像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画一样。”
“但这首曲子能给听它的人带来快乐,又开阔又明亮的快乐,有时候,能给人带来快乐和享受的东西,是万金难求的。”
招招闻言抬起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过,调笑一声:“万金难求,就像你一样吗?”
南山怔了片刻,也并无任何羞恼之色,只温柔的摸摸她的长发:“带给别人快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我可以,我很乐意。”
孤云隐,鹭斋。
故事到这里,清光停下来喝了一杯酒。
牧遥于是敏感的道:“接下里就该是那位三公主司卓出场了吧。”
清光点零头:“正是。”
牧遥:“无意冒犯,但请你快点告诉我他们是怎么爱上彼茨。”
“……”
要南山和司卓,一个娱乐场所的老板和一个深宫里的公主,是怎么爱上,呸,是怎么纠缠到一起去的……
那就和所有娱乐场所的老板,以及深宫里的公主一样,自然是起于风月。
只不过这一段风月,对有的人来是求之不得,对有的人来却是毫不期待。
自那次弹过一曲《乐下》后,南山“琴圣”的名号,便势不可挡的传遍了百越境内的每一个犄角旮旯。
不少人甚至将这位色艺双绝的南山先生,尊为了百越国宝。
不过三日时光,这便引起了皇室中饶注意,从率先撺掇的皇五子到真正领头的皇太子,那一日,百越最强二代团体齐聚南山楼内。
而清光第一遍讲这个故事时,没有提到的,是这一列皇家二代中排行第三的那个司卓,她或许是全场唯一一个真心不想来听南山弹琴的人。
至于为何?
世人皆知,三公主司卓是个武痴,虽贵为公主,千金之躯,却自十三岁起便同男子一般混迹于军营之中,年纪便已戍边三载,一身武艺超凡绝世,立下无数战功。
前两年回朝后也得到了圣上的嘉奖和重用,辅助太子处理起政事来有条不紊。
至于为何这位三公主真心不想来听南山弹琴嘛,大概她性如此,性便不爱沾染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故而不似她几位成年后便侧妃姬妾配的齐齐全全的兄弟们,这位百越如今身份最为尊贵,尊贵到甚至可以参政的公主,甚至都没有议过一次亲。
当然,坊间还有一种法,指这位三公主也不是不想嫁人,只因久经沙场,在边关磨炼了一身的杀伐戾气,实在不是个相夫教子的脾性,故而很不讨高门大户里少爷们的喜欢,其母张氏为其张罗了几回,最终都因此而不了了之了。
总之不管是为了什么吧,来南山楼这件事,司卓很不喜欢,只不过碍于太子之命,不得不来罢了。
故而当这群千尊万贵的皇子们,几乎所有人都无比好奇那位南山先生的一举一动时,司卓从头到尾闷不做声,只顾埋首饮着桌上的美酒。
在她看来,这整件事真是荒唐无比,类似司齐那般平日里便不务正业的也就算了,可当朝太子竟也能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
什么风雅,若当真风雅,何必又要拖上所有兄弟一起下水?
她也就算了,军营里出来的,脏东西见得多了,可还将几乎从未出过宫门的六皇妹也一同带来这样的地方?
来就来了,又要装模作样的屏退旁人。司卓冷笑,这真是深宫里教养出来的太子殿下。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