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骂道。
“蠢婆娘!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陈小伍略加思索。
他掏出烟盒,拿烟的手都在颤抖。
有一种荒谬可笑的感觉涌上心头。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轻轻敲着脑袋瓜,生怕自己的脑浆不够用。
他问汉娜,想把事情问清楚。
因为他害怕,自己不问个清楚,就没有机会问清楚了。
“汉娜女士,你为什么要参加这场马赛?”
“为了钱!”汉娜直言不讳:“我是警长的女儿,和我的父亲在亚米特兰的四个镇子执勤,为法官办案。
有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看上了我的美貌。给我下药,把我迷昏了,带回家绑着给他生孩子。
我的父亲用十二颗子弹送他们全家上西天。之后锒铛入狱。需要一大笔钱保释。
这笔钱大概是四千个北约银元。我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把自己卖了都拿不到。我只能来森莱斯的马场碰碰运气。现在看来,我运气很好。”
陈先生听得心都快碎了,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欺负人家傻呀。
各国各地的骑士慕名前来冲锋陷阵,向邪恶的列侬帝国讨要一个黄金梦。
可这笔钱最后却落到了一个亚米特兰人手里,在森莱斯境内,在赛道半途就叫这位魔术师劫走了。
要是这笔钱让汉娜带回去,她可能活不过第二天,不光是她,与她有牵连的人,都会和伍德·普拉克一样。
——变成电刑椅上,破坏两国关系的罪犯。
这些事情想起来轻飘飘的。
一旦成为现实,就会变得异常可怕。
就像是炸药在爆炸之前,谁都不会认为它有多么致命一样。
汉娜反问:“陈先生!你是为了什么来参赛的?”
陈小伍决定撒一个谎。
“为了骑士的情谊。”
他生平撒过无数个谎,这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
汉娜笑得花枝乱颤:“情谊?只有我这个傻村姑才会相信情谊!我这一路上护着你,用魂威替你扫开道路,给你清理对手,都是因为你救我一命,我得报答你的恩情,你和我讲情谊没什么问题!但你要和这些疯狂的骑兵讲情谊,我得给你多准备两副棺材。”
就在汉娜吐露真心的时间里。
陈先生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有这个办法,既能照顾列侬和森莱斯的大家,也能照顾汉娜·亚美利的小家。
“汉娜!开枪!”
“你说什么?陈先生?”汉娜听不明白了:“你要我朝着这个病人开枪?”
阿明的手臂留有暗伤,就算是性感炸弹也没法理清去仔细理清一条条断开的神经节。
这是阿明的身体,并不是陈小伍自己的——他对性感炸弹的精密度操作远不如本杰明,更别提这种手术刀操作了。
陈小伍从本杰明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台相机。
他将镜头对准两位牛仔。
“是的!汉娜!开枪!别怕!我是个医生!”
“你是认真的?”汉娜·亚美利犹豫不决。
黒德尔·阿明对陈先生绝对信任,如果不是陈先生,他没命活到今天。
陈小伍按下快门,嘴里蹦出嘲弄:“别怕,汉娜,别像个花瓶,哭哭唧唧的,你真的有本事扣下扳机吗?如果阿明开枪了,你就是决斗中的输家!你输给了一个病人!你什么都不是了!你的父亲会死在牢里,你的尸体留在这儿喂狼!”
汉娜心一软,调转枪口。
砰——
阿明膝盖中枪,倒地不起。
陈小伍猛地按下快门,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好了!汉娜,来领赏!”
汉娜女士的脸色难看,这令她感到蒙羞。
原本她料想中的结局应该是另一幅模样。
——比如骑着她棕色的小马驹,英勇地闯入列侬帝国的防线。
——又比如在鲜花和彩旗之下,众人簇拥着她凯旋而归,皇帝为她颁奖。
她的面前只有数之不尽的,难以计数的散碎金块,还有两具尸体。
“发现问题了吗?”陈小伍从本杰明的遗物中拿来两个酒杯,一瓶酒。
汉娜手足无措,发现了问题。
“黄金太多了……”
陈小伍给汉娜倒酒,对准汉娜的脸,和阿明的尸体来了一张反差明显的合照。
“是的!黄金太多了!大赢家!你要怎么把赏钱弄回去呢?”
汉娜被闪光灯照得心慌,手忙脚乱地揽着金子,往小马驹的包袱里塞,塞得越多,马驹叫唤的声音也越大。
仿佛这匹小矮马在说话。
在警告主人家。
——别塞了!蠢妞!你再带多点儿咱们就回不去了!
汉娜一声不吭,接着往包袱里塞金块,很快包袱就被金子撑破了,她越是往包里边砌金山,下边的窟窿就越大。
她开始急,急得脱帽子抓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陈先生从本杰明的尸体上取来枪,往阿明身上扔。
阿明接住枪抬起头,脸上带着问号,嘴里还在咳血。
陈小伍喝令:“朝她开枪!阿明!”
“你要我背后偷袭?”阿明惊呆了:“这不正义!”
陈小伍大骂:“去他妈的正义!你们一个个要正义!——”
指阿明:“我把你治好了,让你活着还不够,还要正义?你是真他妈贪心!”
阿明满脸的尴尬,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不是……我没有。”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