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重新拿起剪子,面色不改,也压低了声音回应道:“今日只是警告,贫道的确涉世未深,也知人心险恶。只是向告诉九千岁,合作应当摆好合作的态度。”
她的话说完,就看见客栈外搬进了一个大浴桶,瞬间目瞪口呆。
他们这是找皇陵,还是来游山玩水的?带这么大个浴盆做什么?
顾珏看了一眼自己的梨花木浴盆,伸手摘了叶轻手上的剪刀,放在了桌上,他缓缓站起,靠近叶轻轻声道:“浴盆不小,道长可要一起?”
叶轻回头就看到顾珏的那张脸,刚刚抓过黄纸的手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很是嫌弃地说道:“说话就好好说,抽这么近干嘛?我耳朵又不聋。”
好不解风情的女人!
顾珏坐回了椅子,看着叶轻的目光也带着满满的嫌弃,“本尊沐浴须得雪山玉露、四季芬芳,这是本尊唯一不可简之处,道长确定不来?”
说罢,他向叶轻眼神示意了不远处的护卫。
叶轻挑了挑眉,点头道:“走啊!贫道也许久未放松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客栈二楼,看着底下所有人目瞪口呆。
顾珏走入房门,站在原地,等着内侍为他宽衣。
只留一件内裳时,顾珏遣退了所有人,“你们下去,看好房门。”
看着内侍的人走了出去,叶轻立即在房门,窗上贴上咒语,屋外不得听,不解不得开。
“有多少是你的人?”叶轻开门见山地问。
顾珏没有藏私,回答道:“十人。”
方才在楼下,叶轻生气不无道理,她有行动都会让他知晓,而他却并未告知,既然他们现在要合作,找皇陵的日子恐怕不短,有些事还是尽早让她知晓为好。
叶轻算了算,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将近有五十人,顾珏自己的人只有十个,那他们岂不是不安全?
“道长放心,与本尊同行之人,皆是东厂一等一的高手。”顾珏说完,开始解自己身上仅剩的内裳,“再者,本尊也能保护道长一二。”
叶轻久居深山,顾珏嘴再甜,在她耳中都是废话。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停在高庄?”叶轻又问。
顾珏解衣服的手停住,看着叶轻的目光中出现了浓浓的无奈和不解,随后才解释道:“你说的高庄中有大批鬼魂,到底有多少?”
叶轻答道:“三十五。”
三十三只出自高家,另外两只是外乡人。
叶轻明明看见顾珏刚刚皱眉了,可是一眨眼,他又恢复往常一幅造作欠打的模样。
顾珏走向桌子,拿起桌上的卷轴递给了叶轻,说道:“死了三十五人,广平府驻军却未上报,本尊不得不多想。”
他的衣裳半开,露出白皙的皮肤。
叶轻以为这太监保养个手就已经是稀奇,没想到他身上也是细腻光滑的,哪儿像个男人。
叶轻默念着清心咒,接过卷轴,将信将疑地打开一看。
庙堂的事她一点也不清楚,但看得懂卷轴上所说,广平府辖九县,下设关口十二处,可见广平的驻军之多。
叶轻疑问,“你管东西两厂,宫中二十四监,似乎管不到国务吧!”
顾珏目光一闪,看向房门,似乎是要透过房门,看向外面的人,说道:“若是皇上知道本尊明明看到有此等事,却没有出手管制,定会治本尊的罪过。”
叶轻看着顾珏,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只要九千岁不耽误寻找皇陵的京城,贫道不会多管。”说罢,叶轻抬手收回房间内的符纸,转身像开门离开。
“道长真的不留下来一起洗吗?”顾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叶轻的身后。
他的手抓着叶轻的道袍,缓缓扯下。
这小丫头片子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小?顾珏盯着叶轻一马平川的胸前,竟有一丝想要帮忙的冲动。
突然,叶轻背上的桃木剑一闪,如锋利的刀剑一般,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顾珏门面。
顾珏侧身躲过剑气,虽然身体无恙,但他的内裳被削去了一角,身后的软塌也被砍成了两半。
“九千岁还是自己洗吧!贫道恕不奉陪。”说罢,叶轻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摆明了不会赔偿顾珏的损失。
叶轻出了房间,下了楼梯,径直出了客栈,看样子是要去什么地方。
侍卫见状,赶忙上楼禀报。
“派人跟着她,确保道长安全。”顾珏站在房中,负手背对着房门。
“是!”侍卫应下,立即要下楼派人保护,却听到房中又有声音。
顾珏看着被劈成两半的软塌,略有些心疼,说道:“本尊不满意这张软塌,换一个。”
侍卫疑惑地抬头,反应过来后立即点头答应:“属下这就照办。”
以往主子外出最爱用这张软塌,怎么今日变卦了?
叶轻趁着夜色溜到了高庄衙门,见门外有人看守,从乾坤袋中捏了一张黄纸出来,敕令道:“元灵散开,降我光辉,遁我之形,藏我之影。”
跟着保护叶轻的侍卫见蹲在墙角的叶轻突然没了人影,连忙上前寻找,却根本找不到踪迹。
“回去禀报主子!”为首的侍卫立即命令道。
留下两人在此接应,其余人往客栈赶去禀报情况。
而使用了遁形咒的叶轻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衙门,根本没有人看得见她。
叶轻站在衙门中心,翻身飞上房顶俯瞰整个衙门,见西北一角灯火通明,还有巡逻在游走,估摸那里就是关押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