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无力地躺在床上,连洗脸的力气都没了。
她都多少年没有干过苦力了,就算是帮顾珏提过东西,也没有这么重啊!
要不是有人在,她早召来游魂替她搬了。
“睡一觉有力气了再收拾……”叶轻嘟囔着,渐渐要进入梦乡。
天大地大,现在睡觉为大。
但她刚要瞌睡下,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就见自己被顾珏抱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你要干嘛?”
被顾珏这么一吓,叶轻仅有的那么一点瞌睡虫都没了。
顾珏紧皱着眉头,借着夜色将叶轻抱回了琼玉殿,直接将人丢给了内侍。
“把人收拾干净。”顾珏说着,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衣服,随后道,“也给本尊准备热水。”
“是!”内侍们左右搀扶着道长,想要将她带下去。
叶轻现在一心就想要睡觉,被顾珏这么一闹腾,哪儿还能睡!
于是她很是气愤道:“顾珏,你想干嘛!”
顾珏正被内侍左右环绕,脱掉身上的衣服,听闻道长的质问,侧过头看向她说道:“你太脏了,本尊晚上抱着你睡不着。”
叶轻闻言,恨不得脱了自己的鞋丢到顾珏脸上。
见道长还是不情不愿的模样,顾珏轻叹了一声,拢了拢散开的衣袖,屏退了其他内侍。
只见他闪身来到叶轻身边,不由分说地直接将人抱起。
叶轻刚想反抗,就听到顾珏沉声道:“道长是知道的,本尊说一不二。”
他们今晚就算打起来,他也会把道长往水里带。
见道长忿忿地看着他,顾珏苦笑地解释道:“累了一日,沐浴之后睡,明日身上也不会那么酸疼。”
那般苦日子他不是没过过,一过就是七年,可比道长现在的日子难得多。
但道长毕竟是女子,现在装作男子的模样,虽然她不说,但心中自然是憋屈的。
听闻顾珏这番话,叶轻也没有那么抵触了,拍了拍顾珏的肩膀,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顾珏低头看向怀中的道长,故意不放人,“道长累了一天,走路这种小事,本尊便替道长代劳了。”
叶轻还想再说什么,就见顾珏眼神一沉,就知道他肯定又是不改口了。
也好,有人力帮她,她乐得清闲。
顾珏见她终于乖顺,将人放进了浴池。
本来就是想直接睡觉的,但现在跑进热水,叶轻便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渐渐有了困意。
“道长。”顾珏见浴池中的道长昏昏沉沉的,唤了几声都没反应。
遂嘴角轻勾,脱去了外衣,也走进了浴池。
困归困,但听闻身边有动静,叶轻还是睁开眼看去,却见顾珏就坐在她身边。
“你怎么在这儿。”叶轻说着,默默远离了顾珏,她可是还记得之前她和顾珏曾在浴池中打过一次。
顾珏脚上用力,又游到了小道长身边,轻声道:“本尊多日不见小道长,甚是想念。”
叶轻眼角微微抽搐,抬脚便将游来的顾珏踹开,她就像老老实实泡个澡,然后跑回去睡觉,怎么就这么难?
张宁今日还说要她明日早些到,学一学修理漏刻。
她愣是没明白,为什么一个五官挈壶要学修理漏刻日晷?
想到又要搬东西,叶轻就觉得自己浑身酸疼。
顾珏轻抚着被道长踹到的胸口,轻笑了一声。
叶轻见状,召水立盾,将自己结结实实围了个圈,终于得到了清净。
她趴在边壁上正要小憩一会,忽而感觉到水下有动静,紧接着便是顾珏直接从水盾底下钻了进来,将她圈在了臂弯中。
顾珏这次没再放任她胡闹,抱着她的腰放在了他身边。
叶轻还想再跑,就听见顾珏一声冷喝:“别动。”
她抬头看去,只见顾珏拿起了水边的瓶瓶罐罐,倒在了他的手心。
叶轻一脸惊恐地看着顾珏,问道:“你要干嘛?”
这些个乌漆嘛黑的东西倒在手上,顾珏受得了?
叶轻看着药膏的成色,闻了闻味道,应当是舒筋活络的方子。
见状,叶轻也明白顾珏这是要做什么了。
“你早说要帮忙,我就不躲你了。”叶轻心虚地嘟囔道。
见道长不再反抗,顾珏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道长躲我作甚。”
他生得天人之姿,怎会让道长四处躲着他?
叶轻撇了撇嘴,一时间让她说为何要躲着顾珏,还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大抵怕待在他身边,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吧。
想着,叶轻叹了一声,忍着肩膀的酸痛,靠在边壁上浅眠。
顾珏温声说道:“五官挈壶脾气虽然差了些,但为人处世对你只有裨益。”
叶轻微酣着,听到顾珏的话,淡淡地回了一声:“官场中像张大人那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少?”
顾珏握着药瓶的手一顿,随之便是会心一笑,缓声道:“世人爱一物,一人称其愚,世人唾之;两人称其愚,世人心摇;三人称其愚,世人藏爱而不现。久之,昔日爱者成今日过街老鼠。道长说说,这个笑话可是好笑?”
叶轻本是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心情也随着顾珏所言,感慨良多。
顾珏看着沉默不语的小道长,“小道长这才初入官场,便是如此忧国忧民,实在是百姓之福。”
叶轻默默看了顾珏一眼,实在没有力气与他调侃,摆了摆手,任他捏扁搓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