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坐在一块,一直到天亮。京城各家有大年初前往城外上香祈福的习惯,叶轻信道,除了自家师父,谁也不爱拜,拜谁谁倒霉。
所以她也没强求府里的人去烧香拜佛报平安,愿意去的求自己的去,不愿意去的,就和她一样,睡一天的懒觉没人管。
府里的下人纷纷散开,叶轻也晃晃悠悠地回自己的房间,越是靠近自己的屋子,她的脚步也渐渐加快。
顾珏会给她准备什么?叶轻心痒痒,回想文晏说的话,低声嘀咕道:“不会给我送了一屋子的钱吧!”
想着叶轻挑了挑眉,对屋里的东西更是期待了。
她轻推开房门,向屋内看去,却并未见到什么金子银子。
“奇怪?”叶轻突然有了点失落感,关上门往里走,却见桌上摆放着一件叠放整齐的大红衣服。
叶轻拿起衣服左右看了看,怎么看怎么像成亲用的婚服,“媒人催婚催上门了?”
一提到媒人,叶轻忍不住战栗,那些媒人一刻钟说的话,比她一整日说的还要多,今天说那个姑娘闭月羞花,明天就说另一个姑娘沉鱼落雁,她命人赶人了,媒婆还得站在大门口喊。
她寻思着自己也没哪里讨人喜欢了,怎么就招惹了这些麻烦?
叶轻正想询问文晏时,突然听到床上有响声,遂放下衣服,缓缓靠近。
“那件婚服,小道长可还喜欢?”
帘帐之后传来了顾珏的声音,将叶轻吓了一跳,她伸手拉开帘子,只见顾珏一脸睡意地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刚睡醒的模样。
叶轻还未说话,反手丢出几张符咒,将房内的声音与外界隔绝,提防有人偷听,随后才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顾珏翻了个身,面向叶轻,懒懒散散的看起来公然无害的模样,他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本是想给小道长一个惊喜,没想到小道长更愿意和下人们待着。”
他说着话,好似随时又会睡过去一般,昨晚为了等道长,他愣是等到了后半夜,实在撑不住就睡着了。
果然还是小道长的床好睡些,没有小道长的日子,他可是经常彻夜难眠。
顾珏忍不住寻思是否要将这张床搬回自己府上。
叶轻眼角微抽,看到顾珏她是挺开心的,但不是金子,她总觉得有点失落。
“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叶轻看着那衣服似乎是自己的尺码,心里微微有些慌张。
回想起之前顾珏在马车里说的话,叶轻没来由的觉得紧张。
顾珏伸了伸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抱住站在床前的叶轻,将她抱到了桌前,拿着衣服与她比划。
叶轻拍下顾珏的手,重复问道:“你还真想这么做?”
顾珏闻言,本还是一脸的困意,瞬间正经了起来,他看着小道长认真点了点头,说道:“是,本尊想娶你,不仅是为了之后的计划。”
叶轻的手骤然攥紧,心跳声如鼓声一般,起伏之间差点要跳出叶轻的喉咙眼。
“你知道,我心里还有别的事。”叶轻略有抗拒地往后退了两步。
顾珏紧跟着往前走,他的步子更大些,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声音极低,带着几分该睡醒的闷声,叶轻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道长,你还要憋屈到什么时候?”顾珏轻掐着叶轻的双肩,让他正视自己。
叶轻伸手打开顾珏的掣肘,瞪着顾珏愤然道:“憋屈?若你肩上担着的是天下苍生,你还敢吗!”
她想和顾珏在一起,就算顾珏的身份神秘,就算她还未还俗,若是她身上没有这份重担,她立马回云梦泽与师兄说自己要成亲。
可是她不敢!锁魔阵的异动越来越明显,不知道哪一天会垮掉,说不定明天就是又一场人间浩劫。
她已经见识过什么叫做饿殍遍野、血流成河了,她也在当年失去了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受到牵连。
“我是输给了你,但我不能输给天上苍生,我曾与你说过,待我的事结束之后,我便决定和你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叶轻红着眼质问。
她入世之后做出了种种改变,如今跟着顾珏加入官场,就是为了早日解决云梦泽之危,也好早日给顾珏答复,但他这般不理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昨夜顾珏在马车上提到过此事,她已经拒绝过,却没想到他又提一次,叶轻心中更是气愤。
顾珏温声安慰道:“道长,我不想逼你,摘掉我们之间的感情,让你入我王府是最快让皇上命你做眼线的办法。”
说着,他看向桌上散乱的婚服,感慨道:“的确,让你嫁进来的确是我的私心,可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就是要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
叶轻紧抿着唇,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她一直低头沉默,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再与顾珏争辩。
顾珏也不着急,静静地站在她面前。
清晨响了一阵爆竹的声音后,窗外传来下人出门烧香的声音,渐渐远去。
叶轻的心情大起大落,随着门外的声音渐淡,缓缓沉寂,她抬头看向顾珏,沉声问道:“顾珏,你知道嫁于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顾珏闻言,稍过一会点头道:“知道。”
道长今日若是点头,便是认定了自己是背叛了师门。虽然云梦泽说了可结道侣,但道长此时与他成亲,没有经过云梦泽的准许,更没有掌门来征婚,与道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