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听到林朝旭的指控,就全明白了,转头看向张行,只见他依旧缩在墙角,但他的眼中却毫无胆怯,更是满满地算计。
看着张行,林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张行算计。
“我不稀罕你们林家的财产!”林英面容愠色,毫不犹豫地反驳了林朝旭的话。
林家?靠着收受贿赂才进的官场,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他可不希望到手上的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壳子。
说完,林英指着角落的张行,申辩道:“人不是我杀的,是他杀的!”
林英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完,屋子里的人多少会动摇,可是他错了,在看到张行脸上的有恃无恐时,他便知道,自己再一次进入了张行的圈套。
果不其然,屋中的其他人就像是听了笑话一般,根本不相信林英的话。
张行瘦弱惶恐,不被别人欺负就不错了,一点也不像是会杀人的人,而这个外来的林英,人高马大的,显然比张行更像罪魁祸首。
虽然高彬也不相信,但到底是要走个过场,“你有什么证据指控张行?”
林英有些慌张,努力回想着之前看到的一切,他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指着张行的手,说道:“他的手上有老鸨咬过的痕迹,是他动的手!”
他的这句话,终于把所有人的视线带回了张行。
方才的确所有人都看见张行从另外一间包房爬过来时,手上是流着血的。
张行的手颤抖着,眼里的泪水似乎即将夺眶而出,一副忍了很久的模样。
他的血流了不少,现在看起来脸色很是苍白。
见张行将手抬起来,负责验尸的仵作连忙上前查看,却见张行的手如今都不想是人手了,手掌心千疮百孔,应该是被东西扎了好几次,根本看不出哪里还有咬痕。
仵作走到高彬身边,摇了摇头,略带惋惜地说道:“还是早些喊大夫过来吧,手被伤成这样,恐怕是废了。”
林英双拳紧握,俨然是没想到张行会对自己这么狠。
可是他不能入狱,他还要回到京城闯出自己的天地,他不能死在这里。
“伤口不能证明,那我问你,倘若我真的要对少爷下手,为何要动你!”林英咬牙不认,不是他做的,他绝不承认。
张行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高管家见形势,护住了张行,宽慰道:“张家小子,将你看到的说出来,这里这么多人,谅他也不敢动手。”
张行左右看了看衙役,声音有些发虚地说道:“小的见林小爷派人把酒拿上来,没多想就给两位少爷倒了,可是两位少爷才喝没几口就晕了。”
因为失血过多,张行说几句话就要歇一会,高管家见了,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张行很是感激地看着高管家,而后继续说道:“当时姑娘们都走了,屋里就我和两位少爷,所以小的斗胆,便扶两位少爷上床先歇着,可是突然林小爷进来了,他将我推到一边,小的撞到了柜子上,就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床上已经是这样了。”
说着,张行很是委屈地指着自己手上的伤,又道:“当时醒过来,林小爷吓了一跳,好像不知道我还活着,就拿着之前给两位少爷喝的酒给我。小的不会喝酒,喝了一口酒有点晕了,不小心打掉了酒瓶子,手上的伤是按在碎片上搞的。”
张行越说越小声,听起来有些心虚。
高彬却读出了另一层意思,有些失望地问道:“所以你并未亲眼看见林英杀人,你手上的伤也是你自己弄的?”
张行还想反驳,可是又无话可说,只能委屈地点了点头。
“头儿,这案子不对劲。”一名衙役走到了高彬身边,小声说道。
高彬猛然拍了他一巴掌,呵斥道:“我当然知道。”
随即,他下令道:“现将嫌疑犯林英扣押,张行送往医馆。”
林朝旭看着林英被锁上铁链带走,脸上写满了得意。
可是他也注意到,高彬和其他衙役并没有走,问道:“你们难不成想抓我?我当时可是昏迷的。”
高彬有些为难,说道:“话虽如此说,但真正的杀人凶器在您的手上,先前也传出您与醉红楼老鸨有过冲撞,所以……您且与我们走一趟,让府尹问个话便好。”
林朝旭看着高彬,一声轻笑令人听起来毛骨悚然,他好歹也是个体面人物,不多反抗地跟着衙役们走了。
不过林朝旭坐的是轿子,而林英这是被铁链拴在马后,跟着队伍徒步走回的衙门。
在醉红楼里待了一夜,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下薄雪,这让走在后边的林英更是凄惨。
当他看到真正的凶手张行被人抬着去了医馆,更是恨得想要立即冲去把他大卸八块。
可是他现在不能,他需要张行替自己翻供。
等到张行包扎好,天已经大亮,他一瘸一拐地往高家走,却见高家门前站着的两人很是眼熟。
“你们到底把我儿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儿子是要给我养老的!儿子没了,你们得赔我钱!”
张氏拉着张父说什么都要在高家门前闹,他们儿子已经一天没回去了,指不定就是被高家卖去了什么地方。
在没来高家做工之前,他们儿子多听话,自打来了这儿,自己藏钱不说,还有脾气了,现在居然都夜不归宿了!
早起出摊的人见此阵仗,摊子都不摆了,围在高家门前凑热闹,对着高家就是指指点点。
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