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回溯着顾珏的过往,睁眼即是惊醒,她的后背被冷汗浸湿,大喘着粗气,越想越觉得胆寒。
她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抬眼就见顾珏正坐在屋内的桌边。原来她闭眼了三四天了吗?
“小道长有什么想问的吗?”顾珏倚靠着椅背,直视着小道长。
她面前摆着的就是他当初给小道长的那张生辰八字,看来现在的小道长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知小道长知道了他的一切,是否还能如从前一般。
叶轻扶着额头,无力地摇了摇头,“你让我缓缓。”
内容太多太杂,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顾珏见小道长只是难以消化,并没有将他推远,心中堪堪有些好受。
见小道长呆愣着坐在位置上,顾珏轻叹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
叶轻看着顾珏离去的方向抿了抿唇,她有回看鬼魂生前往事的能力,想这般回顾生人的往事,这倒是她极少做的事。
她一顾珏的视角从小看到大,知道他的往事,更是知道他根本就……
不是太监。
得知这件事,叶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惊吓,总之她就是觉得现在很奇怪,总觉得再看顾珏,不似之前那般了。
她正纠结之时,却听到有脚步声缓缓靠近,转头看向门口,便见顾珏拿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听文晏说,小道长已经三日没有进食,多少吃点。”顾珏说着,将刚出锅的面放在了桌上,转身便要离开。
“你等等。”叶轻连忙下床追上顾珏,却又不敢太靠近。
她从腰包中拿出两张黄纸和朱砂笔,利索地画了两张符递给顾珏,说道:“这符可以用作障眼法,你应当是有用的。”
且不管之前顾珏到底是怎么在净身大检中蒙混过关的,但现在皇上如此针对他,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既然她知道了,自然是要帮忙的。
顾珏有些惊异地接过小道长递来的符纸,交接之间,两人的手指无意擦过,叶轻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玄清,你是傻吗?怎么看着这么做贼心虚!”叶轻低声骂道。
靠着门板,叶轻抬头试图放空,但心跳却没有放缓的打算,“明明已经停止卜命了,怎么还跳个不停?”
一边是因触碰到顾珏而发烫的手指,一边是加速跳动的心,叶轻略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顾珏在进宫接受净身大检前都没再见小道长,在王府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小道长前来,心中有些失望地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不过看着小道长给他的符纸,顾珏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王诩还以为主子会很生气,却突然听到马车里传出笑声,很是惊讶。
叶轻听着马车远去的声音,终于从门口探出头来。
“大人想看便看,躲着做什么?”东方琉看着外甥媳妇一直躲着很是不解。
明明就是很担心,却又不上去问候,看着像是在躲着珏小子一般。
东方珩见有事儿也走了过来,见外甥媳妇一脸愁苦,疑问道:“昨日珏小子亲自下厨说要给你煮点吃的,怎么今日就这样了?”
他昨天还在和老家伙们感叹小两口如胶似漆真不错,没想到今日小两口就闹翻了?难道是珏小子煮的太难吃了?
叶轻一愣,原来昨天顾珏给她的是他自己做的。
“只是……有些事没缓过来。”叶轻说着,抿了抿唇。
不过一想到眼前的两人来头都不小,瞬间不敢多言了,干笑了两声,说道:“前、前辈,晚辈突然想起宫里还有点事,先行告退了!”
说罢,叶轻连忙跑回房间换掉身上的道袍,拎着衣摆就跑出了王府。
东方珩和东方琉略有些呆滞地看着跑出去的外甥媳妇,对视了一眼,见对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轻人的事,咱们还是莫要掺和了!”东方琉说着,拉着兄长回府里去了。
——
净身大检突然被提前,宫中太监私底下议论纷纷,总觉得皇上这是在针对裕王,但净身大检这事,每隔四年便会举行一次,今年本就该净身大检了,只是提前了半年罢了。
举行净身大检的意义就在于有些太监在阉割之后可能还会长出一些,所以就会在大检的时候重新割除。亦或是有的太监伤口没有愈合好,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
更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偷偷进宫,以净身大检验明身份。
所有人都在猜测皇上和裕王到底什么时候开战,但顾珏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顾宪更是在期待着结果。
“皇上是在等什么?”东方晓轻笑着走进了御书房,见顾宪果然翘首以盼地看着外头。
顾宪见来人,很是意外,但也觉得来者不善,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东方晓反客为主,很是自在地坐在了软座上,朝德胜招了招手,讨了一杯茶吃。
“夫妻一场,本宫来坐坐有何不妥?”
顾宪冷呵了一声,他才不相信东方晓来找他只是来坐坐,“为了王玉的事吧!”
东方晓顾左右而言他,“听说皇上这几日没睡好,是梦见良妃妹妹了?”
听到这话,顾宪的脸色瞬间阴沉,开口便要让东方晓立即出去,“若是没有别的事,皇后还是会你的康宁宫待着吧!”
东方晓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不知皇上梦见大皇子没有,毕竟也在本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