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经已,弥勒菩萨,及十方来诸菩萨众,长老阿难,诸大声闻,一切大众,靡不欢喜……”
声停,无患缓缓睁开眼,见面前之人是林十七,再度开口说话,声音却是沙哑:“十七……”
他还未说完,眼前一暗,头重脚轻地栽倒。
好在林十七立即接住,没让无患受伤。
林十七一直照料着无患,在云居寺里环绕了两圈,寺里果真一个人都没了。
他翻了云居寺的厨房,煮了些吃的端回无患的禅房,现在他醒来不至于饿肚子。
这才刚进门,就见无患已经醒过来,在床上坐着了。
“醒了?”林十七把吃食放在桌上,立即走到无患身边。
虽然他不会看病,但搭无患的脉,已经是平和之状,看来身体是无恙的。
林十七没马上就问云居寺的事,只是说道:“你看起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他就要去端饭菜。
却听到身后的无患说道:“我赶回来的时候,全寺上下两百六十八人,只有我……只有在外的我活着。”
如果他没有在京师耽搁那么久,早些回来,会不会能挽救什么?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他觉得自己就是云居寺的罪人,他愧对了所有人。
即使念了两百六十七遍《无量寿经》,他也无法赎罪。
林十七知道,这是无患的家事,他再怎么劝,都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他便转言问道:“知道此事是何缘由吗?”
无患紧抿着唇,闷了好一阵才说道:“虽不是亲眼所见,但金身大佛身上的封印被人打开了。”
云居寺的僧人尸体几乎都在门口至佛堂的路上,当是为了拦住来人而牺牲的。
林十七闻言惊讶,“佛身封印,那不是……”
无患点了点头,低声叹道:“此事若不是巧合,其他封印恐怕也有危险。”
林十七有些害怕,云居寺的封印被解,望月楼许久没和他联系,难道望月楼也出事了?爹娘不会也……
无患注意到林十七的变化,猜测道:“望月楼怎么了?”
林十七低头闷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家里人很久没与我联系,我有些担心。”
无患立即遣林十七启程,“回去看看吧,出来大半年,再怎么说也该回去报平安了。”
林十七还有些犹豫,“那你呢?”
现在无患的状态很差,他要是走了,无患怎么办?
无患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我去云梦泽看看,只怕锁魔阵里的东西出来了。”
令他疑惑的是,云山出了这么大的事,云梦泽为何不知?难道云梦泽也没挺过?
见林十七还在纠结,无患便又道:“我不会寻短见的,不报仇,我不甘心。”
他终究做不到大度于世,他是人,他有牵挂,与他相伴这么多年的师父和师弟们牺牲,他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林十七终于颔首,还是嘱托无患:“要是真出事了,你定要联系道长,她一定有办法的!”
说着,他将玄清道长交给他的木牌交到无患手里,随后拿起自己的包袱离开了云居寺。
无患看着手里的木牌,低声长叹一声,脚步一行一顿,走向了佛堂。
沉寂了多日的云居寺,被一人隐忍的哭声打破。
林十七虽然是望月楼少主,但他与宗门中其他人不同,就喜欢舞文弄墨,所以离家出走跟着无患四处游历是常有的事。
不过林十七到底是个听话的孩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写一封信寄回老家,虽然回信少有,但到底也会有几封,这都这么久了,家里一直不回信,林十七越发觉得心慌。
从荆州赶到杭州,林十七快马加鞭跑了十日,一刻也没有停下休息,终于在夜里赶到。
他战战兢兢地推开望月楼的大门,只见望月楼和云居寺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爹!娘!”林十七疯狂在家里寻找,但望月楼里真的没人。
他屋里的跌坐在地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痛哭道:“爹!娘!孩儿对不起你!都怪孩儿不着家,没见着你们最后一面!爹啊,娘啊”
“少爷?”
林家在望月楼留了眼线,听闻大晚上有人偷摸进来,还趴在地上哭,走近一瞧,居然是少爷。
林十七一把鼻涕一把泪,抬头看向来人,见他是望月楼的弟子,立即从地上爬起问道:“只有你活着了?”
弟子连忙“呸!”了三声,“少爷别咒了!”
林十七闻言,双眼顿时发光,“其他人呢?楼主是否安好?”
弟子颔首答道:“自然安好,楼主预感到有异样,立即布阵,虽然损失了几人,但大多弟子们只是受了伤。”
林十七暗道,看来望月楼的封印也出事了。
“异样?”
弟子指了指揽月塔,说道:“两个月前,一个身穿道袍之人闯了进来,在揽月塔做了个法阵,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杀人。若是普通术士望月楼有办法对付,但这道士浑身黑气,只要靠近,身上便没了气力,好像连魂都要被吸走了似的。”
他们无法靠近,所以楼主只能让所有人先撤出望月楼,从长计议。
望月楼其实主楼有五座,均是围绕着揽月塔而建,保护着揽月塔中的封印。
“好,我知道了。”林十七说罢,立即跑去揽月塔查看。
但他根本靠近不了,只能远远地看着。只见揽月塔上有一道抓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