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被发现异常时,正是大年三十。
高庄谁不知道高家财大气粗,年夜定会大操大办,可是偏偏今年大年三十,高家什么动静都没有。
便有人多心,去报了个官。
官家人一来,这高家大门一打开,里头的景象闹的衙役们全都吐了,硬扛着把尸体都抬回衙门,面对着年夜饭愣是吃不下去。
府尹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抬进府衙,想也不想便知道这个年是过不好了的。
忧心了一夜,大年初一一大早,衙门所有衙役全被召回,整个高庄也被衙门的人围了起来,明明才是一年的开头,却一丝年意也不见。
衙役照着从管家房间里找到的名册点了好几遍,对于凶手的怀疑全放在了仇杀上。
可是他们怎么查都找不到线索,衙门终于有人敢开口,问起了之前醉红楼见过的那个下人张行不见了。
府尹这才回过神,衙役倾巢而出,立马在张行的家中抓到了张行。
被抓住的张行不停否认自己没有杀害高家人,在回衙门的路上,更是有不少百姓为张行求情。
叶轻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外头已经快要天亮。
“结束了?”顾珏见她醒来,幽幽问道。
叶轻接着外面的晨光,只见顾珏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了一张椅子,旁边还放着一叠糕点,看起来很是快活。
遥想她自己,可是就这么站了一夜。
叶轻点了点头,伸手把贴在高欣乐、高家老爷夫人、高铭帆、林朝旭头上的符咒摘下,又将缠在手指上的发丝装回了袋子。
顾珏还以为叶轻会讲些事儿,却没想她收拾了东西便要离开。
“道长这么做,可不道义。”顾珏跟着叶轻走出停尸房。
立即有内侍上前,脱去顾珏的外衣撤下,拿上新的衣服为他换上。
可即使如此,顾珏还是能闻到不好闻的尸臭味,一大早的心情也不好了。
叶轻顿住脚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顾珏安排在停尸房周围的手下,“天马上要亮了,待在这里不安全,出去再说。”
说罢,顾珏眼见着叶轻借风而起,又在一瞬间没了身影。
顾珏看着空荡的天际眯了眯眼,微微一踮脚,便腾空而起,终在衙门外的石像旁看到了叶轻。
叶轻靠着石像,看着街上还在走来走去的青面鬼目光中带着几分惋惜。
但张行说的也没错,在这件事上,高家的人都有错,可是也并非人人都有错,错也不至死,更不应该由他来决定谁的生死。
不顾跟着顾珏一起出来的内侍扛着的那些东西,叶轻转身便要往郊外走,提醒顾珏道:“想要知道真相,跟我来。”
顾珏想也没想便要跟着叶轻走向郊外,反倒是侍卫先行拦住了顾珏。
“主子,再过不久指挥使便来了,何必让您亲自冒险!”侍卫挡在顾珏面前,摆明了就是不让顾珏跟着叶轻。
看着面前这个面生的侍卫,顾珏毫不惧色地一掌打开了他,冷声道:“本尊替皇上办事,你却拦着本尊,是在蔑视圣意?”
侍卫哑然,他直属于皇上,俨然是他在替皇上监视九千岁,可九千岁说话抢在了他的前头,那他还能说什么?
“九千岁,我等奉旨保护九千岁的安全,那道士来历不明,属下不能让九千岁涉险。”侍卫忍着胸口的疼痛,半跪在地。
今日得罪九千岁是死,事情办砸了,回京面圣也是死,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
眼看着就要看不见叶轻的踪迹了,顾珏越发不耐烦了起来,他最恨有人威胁他。
侍卫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就在他发声之时,感到了喉咙一阵刺痛,再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头晕目眩,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无力倒地,而他不甘心地瞑目而死。
顾珏恍若无事一般掸了掸袖子,缓声说道:“留两人与我同行,其他人回客栈,违令者,同他。”
话毕,顾珏负手向前,很快便追上叶轻。
却见叶轻离开高庄没多久便上了山,在山腰的一处坟墓前停了下来。
叶轻在墓群前徘徊,等着顾珏一行人过来。
“借把刀。”叶轻朝顾珏身后的侍卫伸手,却无人应她。
叶轻撇了撇嘴,指着面前都快有她高的荒草说道:“不给我刀,就劳烦两位帮忙辟一条路出来。”
侍卫闻言,看向顾珏,见他点头后才上前除草。
叶轻趁着空档,拿出罗盘,看着指针不停转头,对顾珏问道:“看出异常了吗?”
“嗯。”顾珏点了点头,“不过不知本尊所见的异常与道长是否一样。”
叶轻挑眉,试问:“你说说你的。”
顾珏指着最边角的地方,说道:“这里杂草重生,但那一处,似乎有人走过。”
叶轻顺着他所指看去,确实如他所言,墓群边上的杂草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杂草都要矮上半截,显然是有人在他们之前就来过。
“还有吗?”
“高家在此处乃显赫之地,祖坟不应当如此荒废。”
他们停下来的时候,顾珏就看到了这片墓群石碑上刻着的正是高姓,高庄能有此财力建出这般祖坟的,只有高逑一家。
侍卫在前面除草,叶轻跟着他们缓缓靠近了坟堆,“是啊,高家显赫,家中摆着祖先牌位,贡品都是用最好的。祠堂里还摆着花篮,应当是准备出门祭祀用的,所以高家应当是故意把这里搞得这么荒废。”
在高家人的记忆中,他们对外出祭祀很是看重,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