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凌并没有在毗丘县停留,花了一时间进入清风郡境内,又花了一时间才回到了临溪县。
牵着马走进县城内,伊凌发现许多事物还同离开时一样。但其实她对临溪县也仅有选拔比赛时的模糊印象。
穿过县城,走上弯弯曲曲的泥路,伊凌也不急着上马,而是享受般地由着记忆牵引,漫步在无数次奔跑过的乡间道。
东连村——村口那块石头上刻着这几个字。
色已暗,村头没有人进出。
走进了,才偶尔看见两三人。
哒、哒,哒、哒……白马跟着伊凌的脚步。
行人见了驻足一旁,甚至有一人壮哩子走上来想要辨认这大晚上到底是谁会造访他们这村子。
凑近了。
伊凌认出是杂货店的大娘,大娘平时对她还不错,所以她回以一个微笑。
大娘也立刻认出了她,但是反应却奇怪得很。除了吃惊以外,大娘的眼神中还透露出欣喜和怜惜。大娘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沈大娘。”伊凌没能理解她的古怪,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是伊凌呀?你这次回来是……”大娘似乎对她离开多年后的回乡感到奇怪。
“大娘您不记得了?我去晏城的贵族学院进修了呀,今年毕业了就回来了。”伊凌以为是大娘记性不好。
“时间过得这么快呀,一眨眼你就毕业了。长得是越来越好看了!”大娘的喜悦更甚,但是眉间的愁绪不减。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伊凌见她似乎不打算主动些什么,所以才开了这个口。
毕竟以前沈大娘对武家都不错,现在她的修为变强了,想着也许能帮上大娘的忙也不定。
“唉……”大娘疼惜地看着伊凌,“你还不知道吧,你们武家……你们武家出事了!”
伊凌的笑脸垮了下来。
“出事?出什么事了?”
她刚刚一路上还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给家人们一个惊喜,没想到转折来得这么快。
她下意识猜想又是乡绅土豪来给武家下绊子了,心中大为光火,没等大娘回答又问:“大娘别怕,你告诉我,是不是又是那家姓周的?我家人还好吗?”
大娘连连摇头:“应该不是,这件事十分蹊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
……
伊凌骑着白马在村子中飞驰,泪如雨下,却一声不吭,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大娘的话。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村尾的李发现你们家冒着通的火光,然后叫醒了全村人去救火!”
“我也跟去看了。火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救了一整晚,火势依旧很大。最后还是把你们家都烧光了才停了下来!”
“火势太大我们都看不到你们家的人向外求救。我们都以为他们会被烧死在里面,但火灭了又发现院中并无尸骸,就以为他们恰巧不在家中躲过了这场灾祸。”
“然而奇怪的是,那场火以后,你家人就再没出现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回来是要调查这件事,但后来看你这开心的模样倒像是完全不知情的。”
村子不大,不消片刻伊凌就来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武家院前。
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即使一个月过去了,木头还隐约传出难闻的焦糊味。
看了眼前荒凉的场景,伊凌如鲠在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般地走进坍塌的废墟郑
花朗和赤瞳都变成了人形,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伊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正在各处摸索,被烧成木炭的木头在她手上留下厚实的灰。原本干净的浅紫色襦裙也沾染了灰尘。
“赤……”她刚想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咳咳……赤瞳,花朗,里面太脏了,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是。”“主人您有事一定记得叫我。”
伊凌点零头,眼神有些恍惚。
“对了,花朗,这件事你先别告诉阿修。”她现在思绪有些混乱,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
尽管房梁坍塌,墙壁倾倒,伊凌还是顺着原本的路走进一间间“房”。
她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帮她整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但是没樱
难怪一个月前突然就没有了家里的消息!竟然是发生了意外。
她拿出储物宝器里的玉簪,在武少祺的房中踱步,推测这场火和簪子里木盒有关的可能性。但是武老头对木盒的背景只字未提,她实在很难判断。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还活着,这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可是他们会在哪呢?就算离开了东连村也还是可以给她寄信吧,难不成被人劫持了?
要是当初就有通讯宝器那该多好啊,也不至于让她现在对于去哪找人毫无头绪。
她抹了抹眼泪,不敢去想太糟糕的情况,只能抱着乐观的想法去查看现场是否留有他们的记号。
她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以前寄来的家书中提到过什么暗道,似乎是两年前老头心血来潮开始带着孩子们挖的。她一开始以为老头闲得慌,现在仔细想来也许根本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毕竟只在家书中看到过他们对暗道的描述,伊凌还是花零时间才找到了入口——在厨房灶台旁的木柴堆下面。
她沿着歪歪扭扭的暗道走着,好在入口不是木板一类的易燃材质,将内部保护得很好。如果她没有猜错,老头和孩子们应该是从这里离开的,但是为什么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