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呀。”离信看了半晌药瓶,脸上的神色越发复杂了,似高兴,又似愤怒,还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轻轻叹了口气,楚灵儿很干脆的承认:“是我,大长老健朗之姿,怎落到……如此田地?”
“你当真就是……就是小药丸?”离继的声音发颤,看着楚灵儿的目光热切之极。
“好久不见了,小继子。”楚灵儿抬眸看他一眼,轻声道。
“药丸,你,你让我找得好苦。”听着熟悉的称呼,离继再也忍不住的眼泪滚滚而下,他就知道,就知道她还在,不会被那母女轻易的就给害得尸骨无存。
“原来你是云居的人,也难怪当日要隐瞒身份,我待你视如己出,想不通你为何非要离开,郁结了这些年,如今也算明白了,云居之人怎可能呆我离家。”离信的声音沙哑虚浮,比之普通人还要弱上几分,语气里满满的失落,却在故作随意。
“当日情非得已,辜负了大长老的一片真心,此事确是我有愧。”楚灵儿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眼底有泪光闪动,却是死命的不愿露了痕迹。
“那样的情况若非我出手,离诺那糊涂蛋定然是要取你性命的,为了保命,怎样都不过分,况且,我也能感觉得到,你在我身边时,也是真心实意的将我当成了家中长辈,没什么好愧疚的,老头子没那福分罢了。”离信出言安慰,楚灵儿在他眼中清晰的看到了温情,相处半年多,离信居然用了真心,即使知道自己在骗他,也舍不下这抹情意。
楚灵儿撇开头去,不愿让人看到眼里的泪水。
“傻孩子呀,若让我知道,你活得好好的,还……还长成这副可人的模样,老头子也能开心几年,如今这残败之身,怕是没了多少日子,也好,总算也看到了。”离信不忍看她难受,本想开解两句,说到后面却是变了味。
“大长老的修为没了,好好养着,也有好些年可以安享,何必如此泄气。”楚灵儿将眼泪擦去,这才转过头来。
嘴里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是难受之极,离信已经几万岁,早过了普通人的千岁生命,如今没了修为,生命的轨迹会重新导向当初偏离之处,将千年中剩下的日子过完,也就走到尽头了。
飞清心见这两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对楚灵儿,爱屋及乌之下,又将两人的伤势分析了一遍,提笔写了张方子递给楚灵儿,楚灵儿看了一眼就大喜,问道:“娘亲可有把握?”
“慢慢调理着,药材够的情况下,该能恢复一些,虽然达不到之前的程度,好歹能保住性命。”飞清心懒洋洋的道,若非不愿看楚灵儿心情不佳,她才懒得如此费神。
楚灵儿点了点头,心情果然好了起来,请两人坐下后,问起了前因后果。
楚灵儿听完后,凝重的询问:“大长老现在是何立场?”她正在收拾离家的据点,大长老若还靠向离家,就与她是对立面。
“你也与我呆了几个月,我是如此迂腐之人?离信在离家已经是个死人,从此后再没有了。”离信语气中透着强烈的恨意,他这一脉人丁单薄,唯一的两个亲人这些年没了音讯,八成是不在了,如今连自己的命他们也要拿去,他又为何要给离家卖命。
见离信是当真凉了心,楚灵儿点了点头道:“那便请大长老好好在此休息,待此处事情处理完后,再行安置。”
离信自然没意见,他的伤势很重,得云居之人处理一番后才有这股子力气说了这么久的话,能好好休息一顿再好不过。
不过,此刻却是不能去休息的,因为飞清心已经出手了,替他疏通着血脉,尽力的使他恢复修为。
“药丸,你……你还好吗?”离继有千言万语跟她说,临到嘴边却只说出了这句。
“我很好。”楚灵儿对他露出微笑,这个生在深宫的小太子不仅没有沾染上官宦的铁血无情,反倒越发君子之风,让她很满意。
见离继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楚灵儿又将大长老身上发生的细细问了一遍。
原来,当年在她离开后,离信便发了疯般四处寻她,因着失踪前离慕青表现出的敌意,就将她给责怪上了,言语中有了冲突的情况下与护短的十三长老大吵一架,因此结下了仇怨。
黎信修为早些年就遇到了瓶颈,得楚灵儿赠送的丹药调理,本来已经有了突破之相,因着她的失踪伤心之下又生生的拖了一年,一年后,他终于突破了心境,正在静心突破之时,也不知是为何,离慕青突然出现了,莽撞之下惊动了他,因此走火入魔,楚灵儿失踪带来的打击被无限放大,好在离悦及时赶来,这才将他强行救了回来,修为却是因此折损了不少,在离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到此,他与离慕青的仇怨便是结得实在了,奈何对方一个小姑娘,他身为大长老之尊,也没法当真跟她计较,只得将这口气生生压着。
两年前,异界人突然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作为交换的是,离家必须生生世世与异界人为奴,供他们驱使,家里的决策生出了分歧,以十三长老为首的一派主张答应,离信却是不愿,两方明里暗里的不知吵了多少次。
离信并不知道,因着他挡了道,十三长老早就计划了取他性命,这计划本还会等段时间,哪知道昨日居然在大街上遇到了楚灵儿。
离慕青回去后赌咒发誓的说那便是当年的小药丸,于是十三长老就派人查了楚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