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和张四争执的时候说村里不见小孩,现在看来,能出门的都被锁在井房里了。
井房里温度低,小孩都缩成一团挤在一起,陈雪班上的四个学生认出她,喊了一声陈老师,哇的就哭出声,站起来就要跑出来。
张四见状扔掉手里抬着的尸体,用身子堵着门大吼道:“都给我回去!”
走了几步的小娃被他一吼,也不敢哭了,眼泪汪汪的停了下来。
张四这才说:“张老师,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村里有村里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后天一过,这些孩子该上学的上学,个个都活蹦乱跳!”
陈雪心软,见自己学生受苦,那能同意。推不开张四,就在门口喊那几个学生出来。
只是那些小孩都眼巴巴的看着张四,没他的话都不敢动。
僵持的时候,胖子在里面打开了手电,照着一口古井。
那古井看起来有些年头,周围都铺着青砖,井口是一块整体的八面石,有半米高,像一个八卦。
胖子绕着看了一圈,用手在八卦石上抹了一下,直接就刮下一层寒霜。眉头一皱,冲张四说:“村长,这是一口阴井啊!而且阴气很不稳定,靠这几个童男童女怕是过不了今晚,这尸体要是放在这里,吸了阴气就怕没人能对付得了了!”
张四一听,顿时没心情跟陈雪闹了。我和李林听说里面是阴井,也急忙拉住陈雪。
我们山里人打井的少,但在坝子里,几乎每家都会有一口井。
挖井也是有讲究的,大地之下地气交错,土质也各不相同。要是挖在阴地上,打出来的就是阴井,活人要是饮用,不出几天轻则大病,重则要命。
听老人说,清水村周围的山泉,其实就是阴泉。只是没想到,他们村里唯一的一口饮用井也是阴井!
阴井不仅是水不能喝那么简单,最可怕的是阴气上浮。聚阴之地,阴邪之物趋之若鹜,谁都不知道会引来什么。
我们镇上就发生过一件和阴井有关的事,有一户人家请人打一口井,结果就打出了阴井,还好打井的是个老师傅,知道阴井的危害,急忙把井给填上了。
但不知道哪个环节除了差错,第二天那户人家一家七口全死在家里,每个人都是脸色发黄,嘴巴大张,眼睛外突,全被吓破了胆。
还好那口阴井的阴气不重,不然全镇的人都要遭殃。
陈雪是个文化人,刚来的时候我们要是跟她说这些,她肯定不信。但经历了刘阿婆的事,听我说完后,她脸上神情也是变了又变。
李林这时又小声补充说:“陈老师,那些小孩都是童男童女,身上的阳气重,他们在里面能压着井里的阴气。”
陈雪听完才没有继续闹,退到了一旁。
张四见陈雪不闹,才回头对胖子哀求着说道:“大先生,看在齐老道的份上,你可要帮帮我们村啊!”
胖子关了手电,走到门口安说:“你先别急,告诉我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阴气外泄的。”
从井口的八卦布局来看,显然是有高人镇住了里面的阴气。不然清水村的人活不到现在。
张四蹲到门口,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才说:“大概是四天前,临近午夜的时候。但阴气开始上涌是在前天晚上!也是午夜!”
我心里咯噔一下,三天前,正好是刘国柱爹妈下葬的时间,而前天,正好是刘家一群人进山的点。
难道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两个村虽然相隔十里地,但我也不是瞎猜,因为张天德的尸体,不会莫名奇妙的跑到我家。
而且刘阿婆和刘大伯,恐怕也不仅是追我们那么简单。
只是我跟胖子不熟,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想了想,还是憋住了。
胖子说:“办法很简单,要么请丁世龙来,或者他侄子就在这里,让他点灯都比你让这些孩子在这里保险。”
李林和我偷了木屑和灯,是为了追刘阿婆和刘大伯,因为他们脸上糊的东西,跟我爷爷脸上的一样。
让我守古井,我肯定不乐意。
何况,我也不会点灯!
“不行,绝对不行。丁家的人都不行。大先生,你在想想办法!”
张四盯着我,防贼一样说道。
胖子有些无语,还想说什么,这时村头的小路上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都是西装革履,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人。
见到陌生人来,张四和胖子都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警惕。
在我的认知里,穿西装的不是有钱人就是大官,刘国柱就是天天穿着西装,还打着领带,看着气派。
那两人都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样子。高个稍微消瘦,颧骨外突,矮个的有些胖。但跟胖子大先生比起来,还是属于瘦的哪一种了。
两人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戴着一张面具。
离我们还有五六步,两人就停了下来,高个子冷冰冰的说道:“我们是张天师的家人,过来收尸!”
我和李林知道死掉的大先生姓张,本来这种事是没必要隐瞒的,但张四对我们态度不好,我们就故意不说。
张四顿时狐疑起来,打量着两人,又问道:“你们是?”
“张爽!”高个说。
“张朗!”矮个说。
刚才的尸体没有搬到里面,他们的位置刚好能看见。矮个指着尸体说:“我们是来收尸的,他是我们张家的人。”
都说人如其名,这两人的名连起来就是爽朗,但他们脸上看不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