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我长宁红英为你作保,如果到时我大哥对你不利,我定舍出性命保你离开。”红英目光清澈,眼神坚定。
布日固德看了看红英,又看了看她颈上的狼牙吊坠,他跟他们来这松鹤楼,不过是想多与她接触,找个时机跟她确定赤雪的事情,眼下却可笑的成了阶下囚。难怪父王总是说,做大事的人,不该太过儿女情长。
“我个人觉得你说出来比较好,反正你现在的处境,也没有什么逃出生天的可能,不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没准还有一线生机。”李天心用筷子夹了一块糯米莲藕,放进嘴里。“这藕啊,外面看着坚硬,里面可都是孔呢。”
“既然如此,还请各位听我细细道来。”布日固德仰头喝下杯中的酒,大有豁出去的架势。“不瞒各位,这次的战事,我们察哈部族也是迫于无奈。”
“迫于无奈?”红岳飞挑了挑眉。“我们红家军赶到嘉贺镇的时候,明明都是你们部族的人,在做抵抗,这迫于无奈之说...”
“说来可笑,我们当时与各部族说好,只抢粮食财物,不伤人命。可是我叔叔桑吉,和那些与其交好的部族突然变卦,将一个好好的镇子变为地狱...”布日固德叹了一口气。“我父王知道大汉绝对不会就此罢休,所以让其他各部族先突围,我们察哈部族断后。理所应当,你们后来的红家军,也就把这笔账记在了我们的头上。”
“你们既然已经逃回大漠,为何还要冒险来苍松镇,刺杀太皇太后?”红岳飞百思不得其解。“是为了报复?还是什么?”
“我们此行,不是为了刺杀,而是想要绑架大汉的太皇太后。”想到父王还在桑吉的手中,布日固德的眉头紧锁。“绑架她,我们就有一个回到大漠,与桑吉谈判的筹码。”
“筹码?”李天心听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是说,你叔叔他...”
“不错,我叔叔桑吉一直在各部之间挑拨离间,对我父王的王位虎视眈眈。这次他趁我们撤回阴山峡谷的时候,在那里埋伏了我们。本就损伤惨重的我们,势单力薄,我父王让一小队精英,护着我逃了出来,而他至今生死不明。”布日固德将一封信从衣襟处掏了出来,递给了红英。“前一阵,桑吉给我来信,告诉了我,你们的太皇太后来千山祈福的事情,他说如果我将她绑了回去,他会考虑放了我父王,和我的族人。”
“你叔叔分明是想杀了你父王和你,即便你真的把太皇太后绑了去,你觉得他会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吗?”红英将信往桌子上一拍。
“我没有选择,这是唯一的机会。”布日固德目光坚定。
“你们部族可有派人给周边的守军通风报信?”红岳飞定定的看着布日固德。
“那个人就是我,因为在之前的几次抢夺中,也有发生伤人的事情,但是都被父王严厉惩处了。桑吉趁机不停的煽动军心,让蒙族人越发仇视汉人。父王见苗头不对,便派我去通知你们周边的守军,以防不测。”
“你父王为何要帮汉人?”
“早年间,我们部族南迁过冬,是当地的汉人接纳了我们,给我们食物,教我一些耕种的基本常识。那时父王还不是草原的领袖,另一只部族一直企图吞并我们,所以他们派人绑架我,想要以此来要挟我父王,后来多亏有人出手相救。”布日固德说道这儿,眼中露出了一抹柔情,他看着红英,欲言又止。“后来我逃到了潼江关,是那里的汉人收留了我,最后当地的汉人守军,送我回了家。所以父王一直记着汉人的恩情。”
“那后来你父王当了大汗,为何不来与我们交好?”
“肯定是因为他叔叔喽,毕竟不是所有蒙族人都喜欢汉人,就好像不是所以汉人都接受蒙族人一样喽。”李天心又夹起一块臭鳜鱼。“你看着臭鳜鱼,有的人嫌弃它,我却觉得它是人间美味呢。可是当大多数人都抵触的时候,我也只能放弃吃它的初衷了。”
“现在你们知道了,这就是我的苦衷。我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开罪的借口,你们要怎么处置,随意吧。”布日固德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也就没了生机。
红岳飞思考片刻,他突然道:“如果我说,我能帮你,你可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