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你!”魏一涛说,“刚一开始我也没有想着让你去,我推荐了一个三年级的社员,但方校长知道我生病住院的情况后说,既然我去不了还不如直接从新社员里找个人,这样的话刚好能让新生锻炼一下,要不然,文学社年年有同学毕业,没有人才储备可不行。我想来想去从新生里选了你。”
“可是,社长,我从来没采访过,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张琰问。
“随行的老师会指导你,你去了多搜集材料多挖掘故事,再就是找到当时被救的人和参与扑火的村民。我把你们94级新社员写的稿子都看了一遍,在你们当中许多同学的文笔都不错,但他们都喜欢写诗歌和散文,而你擅长写小说,擅长写纪实文学。”魏一涛说。
他深沉而淡静,站在这里,就像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好像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手忙脚乱,仿佛什么事情都能应付。
“报告文学是什么?说穿了就是记叙文,就是讲故事,你这次的任务就是把黄蓉扑火救人的故事讲好,回来后写成一篇报告文学。”魏一涛说,“这对你来说没有太大难度,至于回来把稿子写好以后,我来帮你修改和润色。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等会就给你们辅导员说。你赶紧准备吧,先思考一下采访提纲。晚上,你去找学生会主席孙文浩,到时坐学校的车一起去,他知道我安排的人是你。”
“谢谢社社丢脸。”张琰说。
“对了,因为这次除了孙文浩以外其他人都是领导,你要注意礼貌,特别是咱们学校的领导和当地领导见面和说话时,一定不能插嘴,不要乱说话。到时孙文浩会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一切都听他的。明白吗?”魏一涛说完接连咳嗽了几声,“我等会还得回医院,有事就找孙文浩。”
“社长,你要多注意身体。”张琰说。
又是一阵轻咳,魏一涛摆摆手说,“去吧!去吧!”
“什么?毁容!”在机66教室门口,一听到魏一涛这话乐迪就炸了锅。“我也要去,说什么我也要去!我现在就去找学工办兀主任,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找党办季主任,去找方校长……”
黄蓉扑火被毁容的消息对乐迪而言毫无疑问是春雷炸地,石破惊天。魏一涛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拂袖而去,急急地赶往学工办。
第二天天刚亮,当天所有参会人员和张琰、乐迪一起坐上了学校的商务车朝黄蓉家里走去,直到下午1点多,他们才赶到了陵石省绿波市陆桥县。跟县委办领导在县城见过面后,汽车沿着蜿蜒盘旋的山路,最终驶向槐花岭乡黄家村三组。
翻过一座山,越过一道岭,走完了柏油路汽车就来到了土路上,汽车颠簸着扬起了灰尘,遮天蔽日。学校的汽车一直跟在县委办公务车后面,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汽车终于停在一座山下。
县委办的领导、槐花岭乡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一跳下车,就挥手驱赶着空气里的灰尘,“呸呸”地吐着吸进口鼻里的灰尘。
紧接着,学校一行人员下车。灰尘渐渐散去后,他们才发现黄家村的村支书黄守仁和村主任黄光申正在路边等候着他们,他们身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双方人员见面握手后,村支书给学校人员一一递烟,没人抽,他就自己叨了一支烟点着。
“成义家就在上面的山坡上,发生火灾的地方在后山。没有大路了,我们得从这里步行上山。我来带路,你们跟我走吧。”村支书黄守仁身材魁梧,脸大,腰粗,膀圆,动作非常敏捷。他一说完就立即转身上山。
所有人依次跟在他身后,狭窄弯曲的小山间小路上,上山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沿着小径跟蛇一样蜿蜒前行。村支书不时会吐出满口的烟雾,烟雾飘向身后,呛得后边不远处的学校党办主任季春媚不停地咳嗽。
“你们这个季节来,山上的植物还没长好,景色不太好。要是到了春夏之交山上可美了,我们这一带有许许多多的槐树,每到那个时候,一树一树的槐花全都开了,漫山遍野芬芳四溢,方圆几十里都是香味,蜂农们会拉着蜂箱来这里放蜂采蜜,槐花岭乡也是因此而得名的。”黄守仁一边走,一边转身对远到而来的客人们讲,“我们村的人都姓黄,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我们就是这座大山的主人。”
“这山叫什么名字?”学工办主任兀满才问。
“没名字,村民们都叫它豹子山。你看,像不像是一只豹子?这里的山一座连一座,大都没有名字。”黄守仁露出一排又黑又黄的牙说,“你们都有知识,有文化,要是感兴趣的话还可以给这些山起些名字。”
“这山里有豹子?”兀满才又问。
“有。老虎、豹子、狼什么都有。”黄守义说,“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狼特别多,村里好几个小孩都被狼叨走过,村民们发现后就拿着家具漫山遍野去追,还追回过两个被叨走的小孩。后来村民们也有了经验,还编了个顺口溜:狼是铁头干爪麻杆腿,唯有腰杆是豆腐。大家得出的结论是,打狼一定要打豆腐腰。”
“人家老师问的是有没有豹子?”村主任黄光申提醒村支书有点答非所问。
“我不是还没说完么?不正在说着里么。你急啥?皇上不急太监急!”黄守义撇撇嘴说,“豹子以前也有过,听祖辈们说他们见过,还见过老虎。后来这些动物渐渐都消失了,这些年就连狼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