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压是金属加工方法,当然,这样的工艺是要基于金属塑性变形,然后利用冲压设备对板料施加压力,这样就能制造出具有形状、尺寸和的图案来。”一位师傅说,“不知道这样说,你们能不能理解?再简单一点,就相当于盖章子,你在纸上摁一下,是不是会留下图案?”
这么一说,同学们这才明白了。大家满意地点点头。
“刚才师傅讲给你们的没错,但是,你们都是汽车制造专业的学生,我可要给大家提醒一点,冲压成型工艺在汽车车身制造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特别是汽车车身的大型覆盖件。”这时闫奋进走过来说,“为什么非得要冲压呢?那是因为汽车的大多零件形状复杂,结构尺寸大,有的还是空间曲面,所以,用冲压加工方法来制作这些零件是其他工艺无法替代的。”
同学们都围了上来,好奇地听着闫老师讲汽车制造。
“同学们,以前你们从来都不会关注汽车,那没关系,你们不搞这一行。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必须得关注汽车,因为这是你们这一辈子都要打交道的行当,学会汽车制造也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技术所在。”闫奋进说。
他接着说:“所以,你们以后留意汽车的话也会发现,载重货车的驾驶室、车前钣金件、货厢板以及轿车,它们的各种车身覆盖件和客车的各种骨架,几乎全都是用冲压加工方法制作的。等到你们明年学到《机械加工工艺》课程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同学们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闫奋进,虽然他只是实习工厂里的老师,可是他的学问居然这么深。
“同学们,歇一歇,十里路。快点回车间继续挫榔头吧,做任何事情都讲的是一鼓作气。”闫奋进说。
在大家集体发出来的一声叹息之后,同学们极不情愿地朝冰冷车间走去。闫奋进看着同学们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唉,这些年轻娃娃啊!”
接下来,同学们每天都拿着锉刀,反反复复做着一个动作,每一天都保持同一个姿势。看人挑担不吃力,但真正要根据图纸尺寸,把成千上万次的把锉刀拉到位,的确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而且要刀刀见铁沫儿,还不能有误差。同学们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手里的铁柱,看着这些硬金属被一点点地挫成铁粉,随着锉刀掉落在操作台上。
时间已经进入到了星期三上午,榔头的近一半工期已经结束了,原来锈迹斑斑的铁柱这时两三个面都已经被锉平,露出了光亮。越接近按图纸划在铁柱上的划线,就得越发的小心翼翼,而且还要换上细腻一些的锉刀,同学们当然知道,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保证加工的精度。
对于机加工来说,如果生产的成品保证不了精度,那就是废品,费工、耗材而且会前功尽弃。
“哎呀,真没想到这机械加工咋还跟绣花似的,要求的这么精细?”武军强锉了一阵子后,眼看着自己榔头的另一个面已经接近划的基准线了,不无感慨地冲着对面的赵波涛说。
赵波涛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就要锉到划线的铁柱,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说话,在车间里刺啦刺啦的声响中,他依旧埋头苦干着,长檐帽下细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这干活和不干活还真不一样,我刚吃的早饭这会都饿了。诶,赵博士,你那‘两馍一汤’的早饭还够不够?我看,你就是把早饭也换成跟午饭一样的‘两馍一菜’可能也吃不饱吧。”武军强放下锉刀,故意笑着打趣地说,他想引起他的注意,想调剂一下枯燥的时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就跟一把钢针,猛地扎进了赵波涛心里,他“两馍一汤”和“两馍一菜”的伙食标准似乎成了公开的秘密,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再像去年刚入校时那样给自己设定这样的伙食标准,但他的这个标准却成了别人的笑柄。
“去你的!我饿不死!操你的心,少惦记我!”赵波涛抬起头,对武军强怒目而视。
武军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一种怒气在没有任何酝酿的情况下,就跟火山里的岩浆一样从内心朝外涌,他的目光跟钉子一样钉住了赵波涛。
这时,闫奋进突然拿着一张行业报纸走进车间。
“同学们,我刚从报纸上看到了一条消息,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听听。”闫奋进的态度总是那样的温和,他的语气像是跟大家商量。同学们大都停下了手里的锉刀,夏轩像是被解放了一样,他直直腰,扭扭脖子,伸手打个哈欠,嘴里还发出长长的一声“啊欧”。
“你是狼吗?”赵利阳见他对老师这般的不尊重,就冷冷地问。
“狼?”夏轩完全蒙圈了,他不解其意。
“东郭先生把狼放了出来。狼伸伸腰,舔舔嘴,对东郭先生说:“先生既然救了我,就把好事做到底,让我吃了你吧!”赵利阳轻蔑地说,“伸伸腰,舔舔嘴的就是狼。”
赵利阳这话把夏轩说的脸都红了。他觉得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嘛。就算看不惯他,那用不着用多么牵强的词来骂他。
“你学问深,爱看书,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利阳,你说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骂我是狼?”夏轩心里有点憋屈,但他胖乎乎的脸和满头的长发让他显得总是那么的文艺那么的温和。
“你没招我更没惹我,可是你太不礼貌了,不懂得尊重人。明德,明德你知道吗?”赵利阳说。
“这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