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事去!你懂啥?”张有志没有好声气地说。
从这句话的口气里奚秀红听出了他愤愤的情绪。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他的语言就是他心情的投射,他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管做事情还是说话,都不会藏来掖去。
奚秀红琢磨着,他们父子肯定又因为什么事情给谈崩了。除了张有志的语气和口气以外,还有那个板胡也知道他的心事,要是这个板胡几天都不响一下,那肯定就是他的心里堵,要是哪天板胡“呲啦呲啦”叫唤起来,就说明他心里的那团轩消了。
可是,从张琰放寒假前到现在,板胡从来就没响过,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要是前两年的话,春节前这段日子他早都背着板胡去自乐班了。
奚秀红没敢再说什么就默默回到房间,洗完手后,又朝厨房走去。
沉默继续着,父子俩还保持着那种圪蹴的姿势,似乎此刻谁开口都不怎么合适,沉默就是今夜的主题。
厨房亮起了微弱的灯光,紧接着,一阵阵拉风箱的沉闷的声响划破了院子死一般的寂静。风箱“吱啦吱啦”的声音,跟临死之间仍死不瞑目的老牛一样,无助地哀鸣着,又像是有人在荒凉的野地里吟着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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