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我不让你走……”妈妈话还没有说完,两行浊泪水就淌了出来,她泣不成声,话也没有说完。
“妈,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只是好同学好朋友……不信,你去问思雨。”宛如撇开行李箱的拉杆说。
妈妈止住了哭声:“反正,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明明还没有开学,你不是为了见他,是为了什么?你连你妈的劝都听不进去,还说你和那个男生没有关系?只是同学?我天天都盼望着你能回家陪陪妈,可你才回来了几天时间,就想走,宛儿,你这是鬼迷心窍啊……你醒醒,你是不是早恋了?”
“妈!我都快20岁了,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情吗?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很清楚在做什么,我也很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男生……”胡宛如几乎是在央求说,“妈,我已经答应过他,我一定要提前一周到学校,妈,你就别拦我了,再拦,时间就来不及了。”
一切解释都无济于事。
听到女儿这些话妈妈越发担心了,她依旧把身体贴在防盗门上,手死死地摁着门锁,丝毫不挪开半步。胡宛如抓起行李箱的拉杆,站在原地,绝不退缩。她随时想找个机会突围。
“妈,你让开,让我走!”宛如说。
“不!今天你休想离开这个家!”妈妈说。
母女俩这样僵持着,她们都像憋足了气的气球,眼睛里迸射着愤怒的光。
“让我出去!”过了一会胡宛如又说。
“不!”妈妈依旧坚定。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淌着,已近直逼10点钟了。胡宛如心急如焚,她想拉开妈妈但妈妈寸步不让,她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紫色
妈妈死死地靠着防盗门,浑身也在颤抖。她分明是在央求:“宛儿,你就答应妈妈,不要去学校,好不好?”
“不!”宛如吼道。泪水在她脸上纵横。
时钟终于指向了上午10点,娘俩仍然互不相让。
“妈”在赶火车的最后时刻,胡宛如也在央求,“我求求你,你让我走吧,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宛儿,你别怪妈心狠,这事,你就是给我磕响头,我也不会答应……”妈妈眼泪纵横,“你别去,你跟那个男生断了吧。算妈求你了……呜呜……”
胡宛如怨恨的目光从她的泪眼里迸射而出,死死地盯在钟表上。妈妈最终把时间拖延到了10分钟以后,赶火车彻底是不可能了。
突然,胡宛如甩下行李箱,跑进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倒在已叠得平平整整的被子上,呜呜哭了起来。那哭声就跟像琴瑟呜咽哀鸣,一声声听得人伤心。
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抹着眼泪,慢慢弯下腰把行李箱扶起来,把它拉到客厅的角落。她耳边蓬乱的头了下面两鬓已有些许白霜。宛如父亲的遗像一动不动,不言不语。突然,宛如妈妈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里,看着遗像眼泪哗簌簌落下。
闺房里胡宛如哭了一阵子后,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剪刀,一边抽泣着,一边将挂在门上的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的门帘,一剪刀一剪刀地剪破,剪成碎片,碎片跟雪花一样,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
这是女儿最喜欢的一个门帘,是刚上初中时,她跟爸爸一起逛街时顺路买的。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没上前阻止,她的脑子里很乱,很乱……
妈妈没想到女儿越长大,怎么就越不懂事?难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可她才19岁,人生的路还很长……她必须阻止她,不管那个男生有多么优秀,也不管女儿有多么伤心,作为母亲她必须阻止,上学期间坚决不能谈恋爱。
和女儿谈话、争吵甚至对抗时,女儿表现出来的坚定和痴狂,让宛如妈妈更加坚信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女儿越反抗,反抗得越激烈,她就越坚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不是特别的感情,女儿能这样吗?
胡宛如妈妈心想:要是不阻止这种感情的发展,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他们毕业后能在一起工作吗?他愿意陪女儿来厂里吗?阻止,是对女儿的负责,也是对那个男孩的负责。
“孩子们都太年轻,他们怎么能想像到未来人生的不易?怎么能想像到生活的艰辛?即使有好感,那也仅仅是在这个年龄,在学校这个环境下的爱慕而已,能持久吗?”宛如妈妈看着遗像心里默默地说着,“老胡,你说我做得对吗?宛儿会恨我吗?可是我这样做,会不会又是在拆散孩子真正的爱情?我知道,咱宛儿的感情肯定是真挚的,她是我们的女儿,我懂她。”
快20年了,这是每一次母女反目!
几分钟后,宛如有些累了,她把剪刀扔在桌上,不再流泪也不再哭泣,而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一天她没吃饭,也没有离开过闺房,她所有的思绪都跟着那趟没有坐成的火车一路驰骋,飞到了洛明工业学校飞到了张琰的身旁。从日出到日落,她始终把自己关闭在房里。
月亮渐渐悬空中,像一条弯弯的小船儿在黑蓝色的夜空里轻轻飘荡,微微摇曳,一颗颗星星撒落在夜空,一闪一闪,跟童话的世界一样迷人。胡宛如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在窗外那轮弯弯的月亮,她又想起了在洛明工业学校那个深秋的夜晚。
那晚,美丽的校园里月光如练,他和张琰在校园里漫步,那时,才华横溢的张琰刚刚在《岚莱青年》杂志上发表了讲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