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带的东西多,你已经长大了,路上要帮你爸爸扛扛袋子。要学会体谅父母,不要还像个小孩子。”张有志妈妈说,“人家问你在学校的情况时,你就老老实实说,这些我也不懂,反正你要实话实说,做人要实诚。你这个爷爷退休了,他也得替你找人联系,千万不能说假话。”
“嗯。”张琰点了点头。
“有有,你把我给你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千万收好了,小心到时找不着路。”张有志妈妈说。
“娘。您放心吧。这个肯定丢不了,我背都背下了,上午,我已经按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给庆娃叔打过电话了,他明天在家里等我。”张有志说,“我一下车先去买张地图。”
“你们在人家家里吃午饭吗?”张有志妈妈问。
“不,不。我们一大早就去,赶着上午10点就能到家里,12点前我和琰琰就离开了。”张有志说。
“好,这样就好。人家城里人家里锅小,碗小,做得饭也不够那么多人吃,再说了,你两个大男人跑到人家家里吃饭也别扭,你别扭,人家也别扭。”张有志母亲说。
“娘,咱是求人办事去了,这些道理我懂。”张有志说。
“那行,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了,我也就不担心了,去一次不容易,你们要珍惜机会。还有,你要多说你舅爷家里的人和事,人老了嘛,都怀旧,这样说起来也就不尴尬不生分了。”张有志妈妈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番叮咛之后,张有志妈妈要离开了,张有志和张琰把她送到大门口时,村庄已经黑得几乎看不见路。
“琰琰,去,把你奶奶送到家里,路上要小心。”张有志说。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奚秀红烙了块油饼打了两个荷包蛋,让父子俩吃完早饭后,他们就扛着核桃拎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大包朝村口走去。
“你们吃饱没?能挨到下午回来吗?”奚秀红跟在他们身后问。
“饱了。”张琰说,“我们把那么大一块油饼都吃光了,还能没饱?”
“就是荷包蛋里的汤少了点,没喝好。我是怕你们喝多了,路上想上厕所不方便,故意把汤舀得少了些。你们是第一次去鸣西市,怕你们一时找不到厕所。”张琰妈妈说。
两个小时后,长途汽车到达了鸣西汽车站,张有志和张琰带着行李下车后,先到附近的报刊亭买了一张鸣西地图,然后拿着地图按图索骥,每走几个路口都会停下来翻看地图,等太阳当头时,他们终于找到了庆娃家的小区。
小区门口是一个用石材砌成的弧形的对称门头,门前有个镶嵌着一圈黑色大理石的喷泉水池,水池中间展翅高飞的凤凰的造型栩栩如生,凤凰周围分布着很多喷头,一高一低“哗啦啦“地朝四处喷着水柱。门头右侧的半个弧形石头材门头上,刻着“凤鸣花园”四个巨大的金色繁体字,字在阳光下闪闪发着金光。
沿着小区里直直的水泥路,再走上弯弯曲曲的鹅卵石石子路,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单元门门口。
张有志停了下来,他把扛在肩头的一蛇皮袋核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对张琰说:“你爷家就住在凤鸣花园201房间,到时我走在前面你跟在后面,见了面要有礼貌,我问候完了,你就赶紧叫爷爷。平时家里就只有你爷和他老伴两个人,你叫她奶奶,明白吗?”
张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六层楼房,通体都是用瓷砖包裹着,下面不到两米处是青灰色的瓷砖,上面直至屋顶全是枣红色瓷砖,在每个单元门对应的六层楼顶,都有一个个“人”字型斜坡屋顶,彰显着花园洋房的大气和时尚。
“大包你提着,核桃我扛着。”张有志说着也环视了一圈这里的环境,尽管已是冬天,但整个小区里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常青植物,却呈现着一派生机,跟外界枯枝败叶的萧条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有志把张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仿佛一个士兵要接受最高级别军官的检阅。张有志帮张琰整了整衣领,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土,然后,他又把目光落到自己的胸前,看了看衣襟、裤子和鞋,又看着张琰问:“我脸上有灰吗?”
“没有。”
“眼角,看看有眼屎吗?”
“也没有。”
张有志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把脸抹了一把,又捏了捏自己的上衣口袋,确定刚买的一盒高档香烟和打火机都在里面,然后说:“那我们上去吧。”
来到201房间门口后,张有志没有把肩上的核桃放下来。他显然有些紧张,静静地吸了口气。他像班长检查战士的装备和仪容一样,回头看了看张琰,生怕他们的队形乱了,然后,伸手去敲那道厚厚的青灰色防盗门。
“爸爸,这里有门铃,按钮就在旁边。”张琰说。
“按钮?哪有按钮?”张有志小声问。
“那儿!”张琰指着门说,“在猫眼下面。”
“猫眼?啥是猫眼?”
“那儿,就那儿。”张琰见父亲还没找到地方,就赶紧上前指着猫眼说。
“那你说玻璃小孔不就行了?什么猫眼狗眼的。”张有志严肃地说,“站回后面去!”
“诺……”张琰赶紧列队。
几声悦耳的门铃声响过之后,厚厚的防盗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烫着卷发,穿着大红色毛衣的慈祥的老妪探出半个脑袋。
“你们是?”老妪问。
“你好!您是我姨吧?我是有有,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