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琰点点头又问:“谢洁,这两年报纸上经常都是些亚洲金融风暴的新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听不懂。”
“你现在也开始关注经济了?”谢洁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她笑起来蛮好看。
“最开始是在去年7月2日,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而实行浮动汇率制,当天,泰铢兑换美元的汇率下降了17,外汇及其他金融市场一片混乱。”谢洁说,“泰铢这么一波动,菲律宾比索、印度尼西亚亚盾和马来西亚林吉特相继成为国际炒家的攻击对象,这就引发一场遍及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没过多久,日本一系列银行和证券公司相继破产,东南亚金融风暴也就演变为亚洲金融危机。
“听说香港受到的影响很大……”张琰说,“庆祝香港庆祝回归时,我们还没毕业,那时,我们学校办公楼前有个倒计时的牌子,同学们都会到那里去拍照……”
“今年8月初,国际炒家对香港发动新一轮进攻,金融大鳄三度冲击在香港的联系汇率制,还散布谣言说人民币要贬值。香港一年之间总市值蒸发了近2万亿港元。”谢洁说,“港元兑美元汇率迅速下跌,各大银行门前出现了一条条挤兑的人龙,这是香港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从未遇到的情况……”
“在男单身楼里,这几届毕业的学生天天都谈论这些问题,大家都很关注香港回归后能不能还跟以前一样繁荣。”张琰说,“我不懂经济也说不清楚,但看着大家在一起聊这些话题,挺羡慕他们经济方面的知识。谢洁,你说人民币会贬贬值吗?”
谢洁跟老师一样认真地说:“在香港抵御金融风暴时,全世界几乎都说人民币要贬值,否则我们国家的经济将面临灭顶之灾,可是,我们国家的领导人多次宣布人民币不贬值。国家还派了两名央行副行长到香港,让香港的中资机构支持香港政府的‘护盘行动’,唯一顶住了进攻而没有经济崩溃的就只有回归后的香港。”
张琰似懂非懂,和上次问m2一样,还有些名词和规律也都不懂,但又不好意思再问,然后就转移了话题。
“你的理想是什么?”张琰问。
谢洁冷笑了一声说:“理想?还有啥理想?你以为我们还是学生啊?”
“诺……”张琰支吾着。
这时,一辆满载着纱筒的手推箱式车子,伴着铁轮子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刺耳的声响推到磅秤的承重板上。
谢洁打开秤杆锁增减着砝码,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移动游砣,使计量杠杆达到平衡,她将砝码标注质量与游码表示质量相加得到的和,就是这一车纱筒和车子的总质量。
谢洁在记录表上填上数字后,那个工人便把手推车推到了下一个工序。
“让大学生就干这么简单的活?一点智商都发挥不了来……”张琰看着磅秤说。
“这活……是人都能干。”谢洁自嘲地笑了笑,指着计量杠杆上的游砣说,“在这儿放个馍,狗都把这事就干了。”
哈哈哈哈……他们都笑了。
张琰一边笑着一边说:“谢洁,除了这句有趣的话以外,在咱们厂里还有句话也很有趣“就这屁大点活,用脚都把它给拨拉了……哈哈……”
“这活你爱干不干!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工人满街跑……”谢洁也打起趣来,他们学着工人们的口气和神态,把厂里的这些“谚语”一一演绎了一遍,他们脸上浮出了真诚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谢洁止住了笑。她说:“我们班80的同学都没有干自己的专业,他们都不愿意在纺织企业待。”
“我们也一样,我们汽01班共有40个学生,在机械制造厂的还不到10个,剩下的同学干什么的都有。不过,我们都没有电话,很多同学也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具体在干什么。”张琰说,“不光我们班,毕业时各班都是这情况,一句话,学什么不干什么。”
“唉!”谢洁叹了一口气。
“浪费啊,人才浪费啊!学了几年的专业课,一毕业却都转行业了,大中专就算是白上了,有点可惜。”张琰感慨道。
“你的话也不全对。你想想,如果不上大学,我能坐在这里过磅吗?你能有资格穿这身工作服拿板子吗?”谢洁再一次自嘲道:“在这儿放个馍,狗把这事都能干了……哈哈……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是狗?”张琰问。
“去去去,你才是它呢?”谢洁瞪了他一眼说:“说明我们的价值跟dog一样。”
“这不是一样的吗?还不是说我们就是……那个东西?”张琰说。
“价值!价值可以相等但不是属性相同。”谢洁认真地说。
又一辆满载着纱筒的手推车啃哧啃哧地从远处推来,呲啦呲啦的噪音混杂在隆隆的机器声响里。靠人推车运送纱筒的历史,一直伴随着洁达棉纺织厂发轫和发展,也见证着这个企业的兴衰变迁。
“张琰,你知道吗?国家四部委宣布把1998年作为中国电子商务元年,各级政府还要制定电子商务发展规划和政策,将来,我国电子商务事业肯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发展。”谢洁说,“时代的变化已经到厂门口,可浩达依旧用这种传统的方式在生产,这跟几十年前,山里农民种庄稼时的那种肩挑背驮有什么区别?”
“是啊,浩达的生产方式太落后了,除了我们喷织车间,其他车间的机器都老得掉牙,快成废铁了……”张琰说,“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