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浩达棉纺织厂竟然是这么破破烂烂的一个工厂?如果他真的辞职了,他又会去哪里找工作,我们以后还能不能见面?他还记不记得在子栎火车站分别时的誓约?
浩达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家青年旅社,旅社悬在夜空的灯箱亮着,奔波了一整天她想赶紧先住下来。
马路上车来车往,摩托车不时从身边经过,在昏暗的路灯下,胡宛如赶紧朝青年旅社走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突突突声从胡宛如身后传来,没等她回过神,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从身边一飞而过,摩托车后座上的男子一把掳走了她肩头的挎包,摩托车呼啸着疾驰而去。胡宛如险些被摩托车带倒,她连打了几个趔趄,最后跌跌撞撞在路边站稳。
“我的包!我的包……”胡宛如这才意识到那辆摩托车是飞车党,她赶紧疯的似地冲着他们叫喊,摩托车轰了一脚油,排气管里冒出一道黑烟,立刻就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里。
胡宛如的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她一下子摊坐在马路道沿上,越想越后怕。眼泪不禁哗地流了下来……
摩托车早就没有了踪影,远处是一片茫茫灯海。
在陌生的街头,胡宛如双手抱膝呜呜哭了起来。身上所有的钱和身份证都装在那个挎包里,在这个人生地疏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此刻她身无分文,她就像一只了受伤的小绵羊,可怜巴巴地独自承受着这种悲伤和恐惧。
晚风吹乱了胡宛如一头的秀发,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在无精打采的路灯下,她的身子随着哭声一起一伏……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天已经很黑了。
街道上的行人稀稀拉拉,胡宛如哭了好久才抬起头,眼前各种光源交错着点染着城市的街道,一辆辆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她隔着马路看着“青年旅社”的灯箱,心里害怕极了,今晚,她将往何处安身?
讨厌的肚子这时也咕咕直叫,坐在冰冷的道沿上的胡宛如抬起头,用一双泪眼仰望着苍茫的夜空……
晚上的紫华越来越冷,胡宛如浑身发抖,牙关微颤抖,叫天不灵,叫地不语。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饥寒交迫的胡宛如看着幽空深邃的夜空,一脸茫然,今怎么办?今晚她可怎么办啊?早知会这么倒霉,自己为什么非要来紫华?都怪张琰,都是他把她害成了这副样子?
想到这里,胡宛如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又流了出来,她不禁再次埋头呜呜哭了起来……
一阵阵的凉气从冰冷的马路道沿传遍了全身,胡宛如的脑子里乱极了,她委屈地极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是这么的下贱,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了多少事情,胡宛如的哭声终于止住了。马路上的车渐渐少了,从她的身边咆哮着一辆辆驶过。
她似乎睡着了,也似乎绝望了,她依旧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这个妞不错,你看这腰……看一眼就想摸……让俺问问她怎么啦?”胡宛如在似睡非睡间隐隐听见有几个男人在对话。
“能咋?被人给甩了呗……玩腻了呗……嘿嘿……”另一个男子说。
“嘻嘻……这妹子正点……瞧那小肩膀,多圆润……俺会会这个妹子……”淫邪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没人要,俺把就她带回家慢慢玩……”
突然,胡宛如觉得有只大手拍着她的胳膊,她触电似地抬起头猛地转过身,一头秀发甩在了拍她肩膀的男人的脸上。
“哎哟!真是个漂亮妹子……嘿嘿……”胡宛如看见眼前是一个剃着光头的30岁左右的男子,一脸淫邪。
胡宛如赶紧本能的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路灯下,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她的心其实在猛地跳动着。
“香!香!这头发真香!”光头男子身子摇摇晃晃,嘴里散着刺鼻的酒气。他用色眯眯的眼睛看着胡宛如说,“让哥再闻闻你身上哪里还香?嘿嘿……”
“你们想干啥?走开!走开……”胡宛如吓得脸色苍白,她却拼命地大喊着。
这时路边早已少有行人,胡宛如的叫喊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只见光头男子已经伸开手臂就要耍流氓……
胡宛如知道自己遇上了sè_láng,自己就是那只孱弱的小绵羊,她的心里害怕极了,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光头男子的魔爪离她越来越近,狰狞的面目上淫笑是多么恐怖……
突然,她看见了身后不远处浩达棉纺织厂的大门,然后急中生智,大声冲着那两名男子说:“我是浩达的!你们再乱来我就叫人了……”
浩达棉纺织厂那名保安黄师瞬间从她脑海闪过。
“哟嗬!纺织女工啊……”光头男子嬉皮笑脸地说,“好,纺织女工好哇……有味道……”
这男子显然是个流氓无赖,酒气熏天,他说着朝胡宛如走来。
“保安,保安……”胡宛如疯了似地冲着浩达的大门口连声喊道,边喊边朝大门口跑去。
那两名男子没有追,他们相互搀扶着又嬉笑地从胡宛如刚才坐过的地方路过。
胡宛如在厂门口的一根柱下躲了起来,她浑身战栗,全身冒汗,心跳急促得都要蹦出胸膛。突然,她双腿发软,一下子摊坐在地上,一绺头发沾在汗湿的苍白的脸上。她使劲地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她用颤抖的双手捂着嘴,两行眼泪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