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现在刻意把有挑战性的线索交给你,虽然这些都是硬骨头,但只要你能啃下它,每战胜一次工作,这对自己来说就是一次提升。你不要叫苦也不要叫累,一定要好好苦练内功,知道吗?”沙岩说。
“知道。可是,主任……”张琰欲言又止。
“怎么啦?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当记者就要敢于直言……”沙岩把坚定的目光投向他。
张琰犹豫了片刻说:“主任,你把重要线索全给了我,我担心其他记者有看法,会说你给我吃偏食……”
“荒唐!你听到什么了?”沙岩问。
“没,没……”张琰一紧张赶紧撒谎道,“是我自己想的……”
沙岩扫了他一眼,像是在鉴别他话的真伪:“算了,我也不管是谁在背后说什么了……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身上有种要强的精神,就像一个顽强的战士,你身上这种敢打敢拼的劲头我很喜欢,再就是你对新闻有着天然的敏感,你还很年轻,只要沿着这条路努力下去,你早晚都会成为名记者。”
“主任……”张琰好不激动。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军营当通讯员,从你的身上我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可惜那时并没有人手把手地教我,指引我,在新闻的路上我全靠自己一边摸索一边前进。那时新闻方面的书籍还很少,我几乎看完了所有的新闻书,然后再在实践中体会。如果当初能有人手把手指导我,也许,我会有更好的发展。你知道我那时的理想是什么吗?”沙岩问。
“这……”军营对于张琰来说是个非常陌生的领域,从校园里走出的他,怎么可能理解一个身着军装的战士的理想?
“那时我的理想是能在《解放日报》当记者,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解放日报》是抗日根据地出版的第一个大型日报,这份报纸创办不久就在苏德战争的报道上做出了独特贡献,报道了大量敌后抗日游击战和敌占区人民的英勇斗争。我在猫耳洞时完全能想像到那个时期的中国战场。”沙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我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后来转业到了地方。”
张琰看着沙岩,他能想像到沙岩的那段新闻理想燃烧的激情岁月。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正事……”沙岩突然话锋一转,立即切换了话题,“今天报社接到了一条重要线索,有读者反映南郊有一家屠宰场,在没有办理任何检疫手续的情况下,非法屠宰生猪甚至屠宰死猪,而且,把猪肉流通到了紫华市场……”
“这些黑屠宰场潜藏在周边农村,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这个人怎么能知道这些?情况可靠吗?“张琰问。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沙岩说,“提供线索的人说他以前是这家屠宰场的屠夫,最近老板把他辞退了,他就举报老板……你不要介入他们之间的矛盾和纠纷,我们只调查非法屠宰的新闻。”
“这个采访……”张琰显然有为难情绪。
“马上就要春节了,现在正是猪肉销售的旺季,全社会非常关注食品安全,你想想,如果我们紫华市有来源不明的死猪肉,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要是我们能把这条新闻报道出来,这可是石破天惊啊!”沙岩激动地说,“张琰,当记者就要当有情怀的记者,当有责任的记者。只要你揣着记者证,只要你手里握着笔,那么就要做有良知、有道义、有悲天悯人情怀的记者。当然,对于社会上的丑恶现象也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要用手里的笔告诉人们什么是真相。”
猴年春节的脚步越来越临近了,紫华各个农贸市场里人声鼎沸,人们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拿到这条线索后,张琰约到了提供线索的人,跟着他几次到那家屠宰场附近踩点,回来后就制定采访计划。沙岩每天都要把他催促一次,生怕张琰把这条线索拖到春节之后。
经过几天的准备后,张琰根据线索提供者反映的情况,不断扩大走访摸底的范围,扎实细致的访前准备,终于让这起事件的大致脉络变得越来越清晰,一起隐藏在死猪送进非法屠宰场背后的黑色利益暗流正在涌动……这些死猪来自于陆风南部山区,流入紫华非法屠宰场的死猪仅是凤毛麟角,而死猪源发地在陆风及与邻省的交界处,两省多个商贩闻讯后蜂赶去那里,大量收购病猪并大肆贩卖。
沙岩一听完张琰的汇报立刻拍案而起:“太可怕了……伤天害理!这些人真是可恶至极!”
沙岩的目光里有种秋风扫落叶的坚决。他稍稍平缓了一下说:“当然,还是那句话,要大胆推测,小心求证。新闻要客观,我们在采访和报道中不能掺杂个人的感情,事实,事实才最有力量。这次的采访要离开紫华直达陆南山区,有一定的危险性,我让摄影部再派一个经验丰富的摄影记者,一共就你们两个人,你行不行?”
张琰思量了一会儿,又看看沙岩浓密的剑眉之下那双坚定和期待的目光说:“可是我们没有车,这可怎么办?”
“派!派!这次一定得派车!我们一定要追踪这些死猪的去向……”沙岩说。
“可是,咱们报社没有采访车……”张琰说。
“这毫无疑问是《紫华生活报》最大的一条新闻,报社没有专门的采访车,我就向总编申请,向社长申请他们专车,无论如何得把这条新闻跑回来。如果情况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就再沿着死猪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