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疑惑的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让他出手?莫非担心为他惹麻烦?可让他在朋友有难时冷眼旁观,他做不到。
可庞媛媛的态度很坚持,查尔斯只好捏紧拳头,退到了一边。
艰难的爬起来,庞媛媛扶着柜台,昂首的看着领头的少年讥笑道,“黄皮猪?”
少年嚣张的昂头,“难道不是吗?”
从头到尾将少年打量了一番,庞媛媛嘲弄道,“体恤是无印良品,本人制造;手机是华为,中国人制造;耳机是三星,韩国人制造。脚上的鞋和牛仔裤,九成也是中国制造。你那么瞧不起黄皮猪,你用他们制造的商品做什么?”
庞媛媛话音一落,大厅内所有人都哄笑出声。查尔斯和他的朋友们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少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我花钱买的,我乐意用!关你事!”
庞媛媛一脸赞同的说道,“那不就得了。来英国的机票也是我花钱买的,我乐意来!关你事?”
事隔一年半,庞媛媛那副狡黠聪慧,风趣勇敢的模样,像是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每每想起,都会为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骄傲。
可昨晚离开时,他只能从她的眼中看到心灰意冷和伤心绝。
这不怪她,换作是他,被自己曾经信任过的朋友背叛,遭受如此巨大的不白之冤,陷囹圄,背负巨额债务,只怕也会万念俱灰。
其实说真心话,昨晚离开警署时,他并没有太过于担心庞媛媛的处境。因为他知道庞媛媛是清白的,所以以为洗脱冤屈只是迟早的事罢了。可与爸爸深谈后,他才知道他太天真,也太想当然了。这个世界,不是除了黑就是白,还有洗不白的灰。庞媛媛目前所处的境地,恰好就在这里。
她的室友们太狡猾了,钻的空子正好是当前因特网存在的漏洞。想为庞媛媛脱罪,很难。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帮她。
那人,就是眼前别墅的主人。
于是他来了,从凌晨四点就坐在这里挣扎。他不敢去敲门,怕被直接回绝了,将唯一能救庞媛媛的一丝希望都粉碎了。
最终,直到旭东升,遍地金光,他才鼓起勇气朝别墅门前走去。
若法律不能维护正义,将坏人绳之于法,那要法律做什么?
于是,查尔斯一步一步朝别墅门前走去,从最初的踌躇,到最后的坚定。他想要捍卫的,不仅仅是庞媛媛这个好朋友,还有法律存在的意义。
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就开了,门后站着一个短发干练的中年女人,裹着个厚厚的大睡袍,挑眉揶揄的看着他。
“苏……苏珊……”查尔斯懵了,这是什么状况?他好像还没敲门吧?
“终于想通了?”苏珊调侃的看着他。
“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查尔斯目瞪口呆的望着苏珊,心中的崇拜之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真不愧是他的大神,居然会读心术!而且涵盖区居然这么远!!连他在五十米开外想的心事都知道。
“嗯嗯,”苏珊清了清嗓子,略显无奈的看着查尔斯,“别用那么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我当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能让你从早上四点就坐在我家门口挣扎的事,肯定很重要。”
“啊?!”查尔斯傻眼了,“你,你一直都知道?”
“当然。”苏珊朝后怒了怒嘴,那里不远处,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后站着两个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儿童,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都是七八岁左右。
“方圆两百米内的事,都逃不过我们家那两个雷达。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
旭东升,朝霞满天。
霞光里,加布躺在病上好梦正酣,唇边挂着一个安心的笑。
陲沃尔枯站在监狱小小的铁窗前,渴望的望着天空,脸上一片灰败。
温蒂蜷缩着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泪痕遍布。
数里远的一间顶楼公寓里,她一夜未归的丈夫,正搂着姬玛睡的香甜。
亚瑟和六个好友忙碌了一夜刚刚收工,俱是一脸的疲惫。
百里远的妮莎,被坦尼紧紧抱在怀中,黛眉紧锁。两人下巨大的席梦思垫下,正静静的躺着一个棕色的a5大小的信封。
乌拂戴着耳机,在林中晨跑。
西班牙一间残破不堪的工厂里,研究人员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
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上了伦敦桥,霞光将车内车外都渡上了一层金黄。桥下的泰晤士河,似着了火般,红彤彤的。又似漂浮着亿万灯盏,光彩夺目。
庞媛媛横躺在车后座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睡眼朦胧间,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侧脸。
女人凭窗而坐,三四十岁左右。五官立体绝美,气质雍容高贵。长眉入鬓,眼睛狭长,眼角上挑,鼻梁笔直高,红唇丰满圆润,脖子修长纤细,体态婀娜多姿。通泛着金光,明亮的让人不敢bi)视。
莫非菩萨显灵了?庞媛媛满足的咧咧嘴,再次陷入昏睡。
***
可惜菩萨没显灵。庞媛媛的麻烦,比她想像中更多。
三个小时后,威廉位于伦敦肯辛特区的别墅
高雅华丽的客厅里,四张两两相向的长沙发上,分别坐着苏珊,查尔斯,威廉和约瑟四人。沙发正中间的矮桌上,摆了整整一桌子的卷宗和档案。四人均是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良久,约瑟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