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道:“这曾国藩的湘军不受朕控制的,若他真的有造反之心,朕实在无力应对,那大清就亡在朕的手里了。”
玉兰想了想:“臣妾觉得皇上倒不必担忧这些,至少现在不必担忧。曾国藩固然厉害,可他还不算气候,如何跟朝廷的正规军队相比?您想想,他攻下这么多的城,一定也损伤不少,即使他有造反之心,也没有造反的条件啊,至少暂时是不具备造反的条件。”
咸丰笑着:“你这样说的话,等他万事俱备的时候,朕想拦也无能为力了。”
玉兰应着:“不,万事俱备不够,还要有东风啊。”继续分析着:“他现在和太平军打得正激烈,双方都是伤亡惨重,无论哪一方胜出,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皇上若担心他不可靠,可以杯酒释兵权,他极度虚弱,只能俯首称臣,而不敢有任何怨言,不得不交出兵权。”
咸丰点着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太不道地,后人会指责朕,朕绝对不能这么做!”
玉兰抱着咸丰:“这不就对了?您还是偏信曾国藩的。皇上,臣妾上次也说过了,汉人最讲究的就是仁义礼智信,还有家国情怀。从曾国藩的种种作为来看,臣妾觉得他不会造反的,这可是顶天的大罪,他们的祖祖辈辈,都要背上这可耻的罪名,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玉兰继续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就是九州大地的气节。气节高于一切,汉人更是如此,皇上不能让豪杰辱与泥涂。”
两人深深对视着,咸丰点着头:“朕昨晚上做一梦,梦见的东西,非龙非彲(chi),非虎非罴(pi),所获霸王之辅......”
玉兰接话道:“此乃飞熊入梦,这是圣主得贤臣的征兆,皇上得曾国藩,亦是得大清国泰民安。”
咸丰搂着玉兰,苦笑着:“兰儿,他若抛弃气节,那该怎么办?太多的例子了。”
玉兰笑着:“臣妾明白的,只是无人可用,如若因为一些担心而抛弃不用,实在可惜。皇上还是担心曾国藩的汉人身份吧?好皇上,英夷、法夷虎视眈眈,在他们外夷眼里,没有什么满汉之分的,都是大清子民。若咱们还是纠结这个,只会让大清更加混乱,让外夷趁虚而入。”
玉兰继续道:“世祖顺治,称那个外夷教士汤若望为玛法;世宗雍正,让张廷玉配享太庙,仅此一位汉臣获此殊荣;还有杜受田大人,还有让您遗憾的林则徐大人,现在又有个曾国藩......还有太多太多的汉臣。皇上,咱们满人已经不行了,好吃懒惰,不务正业。这个国这个家,若没有汉人撑着,早就塌了。”
咸丰点着头:“若师傅还在,于时事艰虞,定多有补救。”
玉兰应着:“皇上若担心,就不要给曾国藩实权吧,象征性地赏他点东西,这样他也就掀不起大风浪了。”
咸丰笑了:“你不再朕这个位置,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朕是极度惶恐。”
玉兰应着:“臣妾没有尝过那个感觉,却能想到它的味道,没有感同身受,却有心有灵犀。臣妾什么都不懂,只是凭感觉说话,却也深知,若朝廷的流言传到将士耳朵里,定伤了他们的赤胆忠心。”
咸丰搂着玉兰:“朕知道的。”
许久,咸丰才放玉兰走,玉兰却还陷在沉思里,不能自拔。嘟囔道:“皇上啊皇上,您实在有点草木皆兵了,这样猜忌怎么行呢?放手用就是的,让他们两败俱伤,您坐收渔翁之利,多好......”
燕儿跟着她走着,一脸的担忧:“主儿,皇上老是问您国政的事,这样可不好。您也越说越起劲,更不好,要是哪一天传出去了,那些个大臣们,不知怎么骂您呢。”
玉兰脸上是幸福的表情:“后宫秘事,我与皇上私房话,怎么能传到外面去?再者我也没有干政,就是陪皇上闲聊,我......我越发喜欢这样了。”
燕儿的表情痛苦死了,纠结道:“您还越来越喜欢了,这可怎么办?您一向口无遮拦,哪一日失了分寸,谁在对皇上吹吹风,您就完了!”
玉兰瞪着燕儿:“你才口无遮拦!皇上才不忍心责备我,他那么好,那么温和,那么纯粹,那么看重我,那么......他不舍得责备我的。”
燕儿仍不放弃,继续说着:“皇上年纪还小,等日后年纪大了,心思深沉,能力更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玉兰仍旧笑着,更加自信:“我给皇上生儿子,只要生了儿子,皇上只会更加喜欢我,断不会遗弃的。”
燕儿放弃了,生气了:“主儿疯了,这政事能是女人能碰得?千万别再胡咧咧了,更不可念什么奏折了。皇上也是的,老是找您,不好啊……”
玉兰爽朗地笑着:“你个死丫头,你才疯了,你还批评起皇上了?”
燕儿噘着嘴,扯着玉兰的袖子:“主儿,奴婢就是担心您,千万别再对皇上胡说八道了。”
玉兰的脸上依旧幸福着:“傻丫头,我懂得分寸的,别担心了。”
周来宁迎来过来了:“主儿,太妃让您过去一趟。”
玉兰点着头:“指定没好事。”回宫了。
且说前些天,抓到小春子的事,因为云嫔一直没告诉太妃,太妃也就知道的晚些。当她知道有人将罪责推给她的时候,可想而是她是多么恼怒,立即招来云嫔问话。
云嫔怯怯地:“太妃知道了?都是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