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卖关子,赶紧往下说!”黎夭有些不耐烦,拍着桌子催促。
“各位看官莫急,实在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直接说出来怕你们不信,所以多铺垫了几句。”王横不紧不慢地说着,还真有几分说书先生的做派,“那青衣书生突然出现在道上,着实让茅八刀三人吃了一惊,可想着兴许是眼花了,之前没能注意到,便大着胆子上前。只见玉面郎君茅八刀端坐于马上,唱声喏,问那书生‘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茅八刀被吓得躲在了马后吗,怎么这会儿又坐在马上了?”
“看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可能是那茅八刀瞅着空挡又爬到马上去了也说不准。”王横脸皮果然够厚,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之前的胡说。也幸好这会儿故事的主角茅八刀还晕死在地上,不然早爬起来和这败坏自己名声的“好兄弟”拼命了。
“那书生也不答话,只是抬起头来看向茅八刀。这不看不打紧,这一抬头竟让三人都看呆了!”
“别一惊一乍的,好好说行不行?”
“真不是我瞎说,但凡是个人也会看呆的,那书生实在是太俊俏了!竟不像人一般!”
“不像人难道还能像鬼吗?”
“那倒不是。若要形容,非得比作那仙子下凡不可,恐怕真正的仙子也没那般好看。”鉴于之前王横牛皮吹得太过,他的这番形容,黎夭倒不是怎么相信。
“茅八刀是谁?那可是人称玉面郎君的美男子啊,这世间竟有人比他还好看了那么几分,这可怎么得了!”
“算了吧,就大哥那长相,哪能和那书生比,明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刘顺瘪瘪嘴,又忍不住抬杠。
“我说你这看官怎么这么多话!我这不也是为了给大哥留点面子嘛。难道我真能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也就大哥自己觉得自己好看得紧!真要和那俊俏书生比,连人家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两人一唱一和的,把这茅八刀诋毁得一无是处,若是被他听见,估计也没脸再活着了。
“俗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当时看到那书生便在想若他身为女子,又该美到什么地步?”王横终于接回了话头,“可我大哥茅八刀不这么想啊,在他心里打劫的事业比什么都重要,这送上来的买卖哪有不做的道理。见那书生不答话,便跳下马来,质问他为何不说话。那书生也奇怪,像是才回过神来,对着茅八刀只是笑笑,这不笑不打紧,一笑啊那简直是让百花失色,天地无光,万千光彩便在他一人身上!”
“妈的!我受不了了,说个故事怎么这么多废话?讲了这么半天还在说那书生怎么好看,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黎夭气得桌子都快拍散架了。
王横吓得不敢再这么闲扯,赶紧加快了说书的节奏:“茅八刀气急,以为是那书生瞧不起自己,居然不与自己答话,便抽出刀来,叫那书生留下买路钱。可那书生不为所动,依然不开口。茅八刀便在那书生面前使出他生平绝学茅氏八刀,可那书生依然站在那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可气恼了茅八刀,提着刀便用刀背去拍那书生的脸,想吓唬吓唬他,哪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王横又想卖关子,看到黎夭眼放凶光地看着自己,赶紧自己把话头接上:“那书生一动一动,既没有躲闪,也没抬手,可那把刀却像被控制了一般,明明是刀背去拍那书生的脸,可转眼就刀锋砍到了茅八刀自己脸上。众位看官,你们说这事神奇不神奇?”
“嘘,这有啥好神奇的,不过是因为人家本事高,你们这是遭了别人的道行。”黎夭出言嘲讽,心底却暗暗有些吃惊,那人不动声色便能控制周围的事物,修为一定极高。
“我们哪见过这等高人,当时便已经明白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绝对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赶紧跪地求饶。可那书生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小惩大诫,莫要再犯’之后,便凭空消失了。”
“至今回想起当初的一幕,我都觉得不真实,那样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会出现在我等凡夫俗子的面前?若不是留在大哥脸上的那道刀疤,我真会怀疑那不过是一场春梦。”王横又叹了口气,“见过了那等天人之姿,再看这世间所谓的俊男美女,都只不过是粪土而已,哎!”
一个故事终于讲完,却没有喝彩,也没有掌声。不过是一个劫道失败的小事而已,恐怕吹嘘的成分便占了七成,黎夭如此想着。但如果王横说的都是真的,那书生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本事倒是和自己的空间天赋很像。不过自己施展空间跳跃一次只有三丈远,想要和那书生一样在人眼前彻底消失却还远远办不到。看来自己得加紧修炼了,这世间比自己厉害的人还多得是,万一哪天栽在这等人手里,恐怕就算想逃命也没机会。
茅八刀终于醒转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又躺在地上了?”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坐回桌子边来,“你们看,我的刀疤不见了,我的刀疤不见了!哈哈哈哈”
“知道了,赶紧把这大补汤喝了吧。再磨蹭我就拿去喂狗了!”黎夭不耐烦地丢下这句,便走到一边,找了一棵树跃身上去,寻了个粗壮的树枝躺下。此刻她心绪很乱,不想在人群里瞎闹。
黎天看着姐姐走开,知道她有心事,也不去打搅,几口喝下完一碗大补汤后便默默收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