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洛!你快走!带着纳兰来救我!快走……”
虚幻的影像,一个面容狰狞的巨大脸庞,在黑暗的背景下,唯独有一道青色的线条格外显眼,那瘦弱的身躯,那绝美的容颜,那令人生怜的眼眸,越来越模糊……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却见一缕温和的阳光暖暖照到我的脸上。
云锦在门口吐着气,好像我已经睡了很久。
我从床上坐起,一些杂乱的记忆在我脑中纠缠,但立刻,我又恢复了清醒,我走到门边,摸了摸云锦的鼻梁,它安逸地发出“呜呜”声。
“我睡了多久?”
我走到门外,看着琢云小筑上永远不会变得黑暗的狭小天空,透过厚厚的结界,仿佛也是一片明亮。
“云锦,我要出去一会儿,你乖乖呆在这吧。若是无趣,便到林子里找魔怪玩儿。”
一刻钟后,我已经身在崖边的木屋门前。
然而我却愣了一瞬间,因为孟云仲正在木屋的走廊上,看着我向木屋走来。
“云仲……”
多少有些不安,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何时过来的。
“银洛,你去了何处?”
“我……”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托词,却见他已经朝我走了过来。
“若君的药已经给她服下,你未曾遇到危险吧?”
这一刻,我有些迷惑,却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关切,即便是一闪即逝的怀疑,也仅仅是因为对我的关心。
“没,没有。我刚去却仙瀑了。”
我十分犹豫地瞥了一眼他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疑惑,但随即又变回了平静。我虽然猜不透他那一刻在想什么,却也无可奈何。
“无事便好。若君的身子已好,再过两日我便搬回木屋。”
“真的吗?”
我欣喜地看着他,暂且将刚才的担心抛之脑后。我心中笑了笑,她游若君,终还是败了一局。
“嗯。”
“那……你和游姐姐的婚约……那日,博义大哥好像已经很不高兴了……”
我微微皱眉,撅起了嘴。
“银洛!难道你还不明白?”孟云仲一反常态,他将双手握住我的双肩,竟微微多了几分力道,“我是不会与她成婚的!”
他死死地看着我,好像要将我看穿,他说得郑重其事,而且似乎的确有些生气了。
“云仲……”
他一个晃神,急忙将我放开,似有一丝犹豫的眼神,他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了我的目光。
“想来你还未用早饭,我已做好了。”
“哦。”
心口又是一紧,看来他已经来了很久了,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偷偷瞥了瞥他的眼睛,确有淡淡血丝,昨夜一定是没有休息好。也不知道为了那药,他耗费了多少内力。但即刻,我却又有了一丝愧疚,这顿早饭,不应该由他做才是。
说着,我随他进到木屋的厅堂中,看到了桌上的饭菜,更是多了几分心疼。
“云仲……你没事吧?昨晚炼制游姐姐的药时……”
我往他的碗中夹着菜,虽然犹豫了许久,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只因我看着他的的确确有虚弱的迹象。
“无碍,只耗了一成内力,修养几日便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找到游姐姐的病根呢?长此下去,你与博义大哥,恐怕都消受不起啊,何况,那药引……”
说到这,我不自觉的卡住了,我深怕他细问药引是如何取得,若真是这样,我只能再编造一个借口了。
“并非不想,只不过多年来义兄也访遍了八方名医,却未能找到若君的真正病根。”
孟云仲似乎刻意避开了那药引,而我却在暗自思索着芸娘所说的邪术。既是邪术,那凡人的医家自然是查不出来的了。然而自从芸娘提到这件事后,我却隐隐来了兴致,更何况,我还想知道游若君到底与柔翅有什么牵扯。
“云仲,我……还想去付员外府一趟。”
他停下筷子,疑惑地看着我。
“你忘了吗?我的病,付大少爷还没有看呢。”
他似乎恍然大悟。
“昨晚因耗费了些体力,所以没来得及问便睡下了……”我赶紧补充道。
“那吃过早饭便去员外府拜会吧。”
“好。”
正午过后,空气中暖意升了几分。自昨晚的事之后,我便决定时刻将苍融之剑随身携带。
孟云仲与我站在付员外府门口,那年迈的家丁依然是眉开眼笑请我们进去,然后便向付员外通报去了。
员外府的丫环依旧将我们引到偏厅,斟了茶,便独自退了下去。付员外不一会便到了,依旧十分客气地与孟云仲打了招呼,似乎仅仅因为昨日一面之缘,便真的将孟云仲当成了多年至交。
孟云仲向他大致说明了来意,他毫无推辞,并叫人将付还恩请了过来。我注意到付还恩看我的眼神,他见我也坐在一边,多少显出了几分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好像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既然小儿来了,两位尽可随意,我一个老朽杵在这儿,你们说起话来倒不方便了,我就先失陪了!”
付员外依旧是笑得诚恳大气,说完便挺着肚子,除了偏厅,唯独留下付还恩和我们在屋子里。
茶几上的茶水还微微萦着热气,付还恩端端正正坐在厅堂正中的主位上,还是如此从容。
“付少爷,此次叨扰府上,是想请你帮个忙。”
孟云仲饮了一口热茶,打破了这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