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殊,你怎会在此?”
归尘冷冷问道。
“我……”
捕妖人支支吾吾,看来,他与归尘倒也有几分交情。
“哼!可是为了那只狐妖?”归尘丝毫不看他,语气依旧很冷。
“我……”
这个叫技殊的捕妖人依旧答不上来,我却吃了一惊。虽说狐妖与他在丽江周旋过,可他大可不必为了她来到这遂宁镇上啊,何况他一介凡人,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跨越千里之地来到这儿的?这一点,我恰恰也是忽而才想到。
“罢了,都随我到员外府再说吧,别在此扰民了。”
我与技殊相视一眼,便也只有与归尘一同去往员外府了。
虽然街上经历了一场骚乱,员外府里却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大厅上,付员外坐在主位,在他左边的是一个富态雍容的女人,穿着也很考究,面色慈蔼,想来应是付员外的夫人。
付还恩则坐在员外右边的侧坐上,柔翅则站在他的身后,见我们进来,先是有些胆怯地看了归尘一眼,但立刻又将仇视的目光向我投来。
付员外看见归尘,立刻站了起来,更是满脸笑容地赢了过来,似乎比博义来时更加客气和隆重,毕竟这位付员外夫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仙人快请上座!”
“员外不必多礼,我有事要与令公子和这几位说,自便就是。”
付员外眼神略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好好,仙人与几位请自便,老夫这就去命人准备宴席,也好招待各位。”
“爹,这里有孩儿来招呼,定不会怠慢客人的。”付还恩也站了起来。
“好,那老夫先出去了,一会儿自会派人来请各位的。”
付员外始终是这副不失大体的待客之道,说完便与众人皆打过招呼,这才带着夫人出了大厅。
“几位请坐。”
付还恩见我们都各自坐了下来,自己才坐下。
“你,叫她出去。”
归尘入座后,便没有好气地对付还恩说道,口中的“她”,应该是指在付还恩一侧的柔翅。
柔翅有些愤怒,可又不敢擅自还击,付还恩转头略微对她使了眼色,她便十分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技殊,你在门口看着,切莫让其他人靠近。”
归尘见柔翅出了厅门,冷哼一声,便向技殊吩咐道。看来,这技殊的确对他十分恭敬。
“好,我这便去。”说完,技殊也出了大厅,退到一丈外处,站在一株榕树下。
归尘安排妥当,才将注意力重又回到付还恩身上,对我,依旧是视而不见似的。
“我先前所说之事,你当真不知?”归尘面无表情地问付还恩,但语气中却有几分责备。
“我……”
“哼!”归尘转而对我接着说,“妖物,你跟我提到的林子在何处?”
一听这话,我便已知道了归尘叫我来的意思,看来,他的确是冲着东南郊外的那只魔物来的。
“银洛姑娘……”付还恩似乎有些动容,他从未像这样打断别人的话,只不过他说到一半,归尘便已经瞪了他一眼,他也只能不再言语了。
“仙人的意思,是否要我带你去瞧瞧?”
“我这样冒然过去,多有不便,你只先告诉我你是在何处捡到玉佩的,那处情形如何。”
归尘一问,付还恩的脸色微变,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混沌污浊,寸草不生,而且,还弥漫着浓浓的——瘴气。”
“哼!什么瘴气!分明是魔气!”归尘愈发气愤了。我故意将魔气改为瘴气,也就是想看他这副反应。
“银洛姑娘!你所说当真?”付还恩一反常态,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微微皱着眉头。
“莫非付大少爷也知道那个地方?”
付还恩低头不语,却似乎有许多思绪在他脑中拧结。
“我早就说过,切莫姑息妖孽,你偏不听!如今,若那魔物真的复苏,怕就难办了!”归尘甚是气恼,可虽然是气话,却还是看他努力地思考着,想来也是在思忖解决的办法。
付还恩沉默了片刻,对我说道:“银洛姑娘,有一事需姑娘帮忙。”
“你们又想借苍融之剑?”
“哼!”归尘扭过头去,或许对他来说,向一个妖类一而再地寻求帮助,真是降低了他的身份。
“既然姑娘什么都明白,那姑娘也应该知道,唯有苍融之剑,或许能镇住那邪魔。”
“这倒不难,只不过……若此事了结,你会怎么处置你的夫人呢?”
付还恩叹了一口气,目光迷离:“一切尽凭天意吧……”
“若非你当初执意要留得这妖孽,今日也不会如此。”归尘愤愤说道。
“我自然有我的苦衷……”
“苦衷?哼!凡人皆毁在一个“情”字上,滥情、痴情、迷情,被情所困,最后还要为情而死,不可理喻!”
付还恩无言,只站在原地,皱着眉。我却也心头一动,好像有些悲伤从心底扬起。
“妖物,若是你也如此作恶,我定不饶你!”归尘转过头,狠狠地对我说。
我微微一笑,第一次觉得,妖似乎的确与其他生灵不同,妖魔往往被人们化为异类,总是有些原因的。可是,又有哪只妖是生来就邪恶狠毒的呢?若非被其他种族歧视、迫害、挤兑,妖又何尝不是生存在属于自己的规则和制度当中?正如郁郁之林一样,但凡从林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