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叔……”如缘再次低下头,又是那种有些畏惧和撒娇参杂在一起的语气。
“想不到短短几个月,你这个丫头竞已将我族秘术修习得这样纯熟?”男子似有些惊讶,但却仍旧一副冷峻的面容。
如缘慢慢退到一旁,却也不说话。
那男子见她没有回应,拂袖一甩,办侧过脸去,冷冷道:“哼!丫头不知好歹,我便带你们去见族长,凭他处置!”
这下如缘却有些慌了,一脸惶恐地赶紧道:
“别啊,子桑叔!千万别告诉外公啊!否则,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当初你趁我不备,盗取我族秘术便逃之夭夭,可有想过后果?”男子神色微愠,将脸缓缓转向仍旧没有回过神来的技殊,接着说,“哼!捕妖人,只怕你这次是有来无回了!”
话音刚落,那男子右手微微一抬,便见一道金黄色的细如盘丝般的线条迅速窜出,不消一瞬,技殊便一声闷哼,开始极力挣扎起来。我再一看,他身上已被一圈金色细丝牢牢缚住,任他用力扭动身子,那细丝只像是越来越紧,感觉他的脸也因为身体的压迫整个胀红了。
如缘在一旁看着,说不上来是怎样的神情,却目光闪烁着,一语不发。
“走吧!与我去见族长!”男子厉声喝道,又再次瞥了如缘一眼,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但这一眼,却让如缘收起了刚才肆无忌惮撒娇的勇气,只低着头,乖乖按着他的话,在他后面一步步跟着向前。
男子走着,技殊虽然极力挣扎,却不受控制一般,仿佛被什么人拖拽着也跟着向前走着。他的眉头紧紧皱到了一处,看似很痛苦一般。
而那男子走了几步,却略测过头来。顿时,我只觉得一缕寒气袭来,我立刻明白,他的目光已经投到我的身上,想是让我也跟着。
我转念想着,此时我已受伤,硬要摆脱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刚才他对如缘的态度,想必也并非是决绝之人。如缘既然顺从了他的意思,或许心里也知道他并不会害自己身处危险当中。如今,也只有随着他去见九尾狐族族长了。
不多一会儿,身边的树丛显得稀疏了不少,但昏暗并没有因此的有所改善,虽然神女的灵气随处可现,而且越来越强,但仍旧望不见真正的蓝天。神农当真是以神力开辟出了一处新的空间,只可惜,即便是神力,也始终及不上自然之力,所以这样的空间,永远都是有缺陷的。
“子桑叔……”
如缘忽然停下了脚步,声音也弱了下去,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胆怯。
哪知那男子听见如缘的呼唤,转过头来,竟是一脸的笑:“丫头总算知道怕了?”
“外公他……”如缘依旧怯生生地杵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放心吧,我什么都未曾告诉他!”男子说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如缘的头。
如缘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心口悬着的石头也瞬间落了下来。
“那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外公竟没问什么?”
“我只说你这丫头又不知到哪鬼混去了!你倒说说,你是如何出了这灵芝禁域的?”
“我也不知道啊!就这样出去了啊!”
男子听了如缘的话,倒是略沉思了一下,将目光转至技殊身上,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因为他?”
此刻的技殊已经从恍惚中缓过神来,也不再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只是因为我们都停下了脚步,他也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神情很纠结。看我们都看着他,他也只是微微抬了抬头,我似乎见他额头上的皱褶又深了几分。
如缘对他依旧是同样的态度,轻轻“哼”了一声,随即便转过眼去。但我隐约觉得,她却不似她姐姐那样痛恨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我暗自揣测着男子话中的含义,却不自觉地联想之前如缘给我说过的巫山神女的传说,但仍旧没办法找出其中的关系,只是此时男子忽然提到了技殊,我才开始细细看向这个满面沧桑,始终被内疚和族群仇恨所缚的捕妖人。我虽隐隐猜到了他来此的目的,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如缘能出灵芝禁域会与他有关。
“也罢,一切等见了族长再论吧。丫头可别说错话啊!”男子再次叮嘱如缘,然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我和如缘紧随其后,自然,还有被缚住的技殊。
周围的草木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许多看似凌乱却有像是被人雕琢过的碎石,碎石深深浅浅插入泥土当中,却偏偏围出一条路来,倒像是刻意修建的围墙。这条路蜿蜒曲折,到处都是弯道,似乎不管怎么走都没有办法看到拐弯过后的方向。路并不宽,但我们四人错落地走着,却也不觉得拥挤。
也不知绕了多少弯子,眼前忽的豁然开朗,那些乱石围墙也踪影全无,在我们眼前的是许多更大的石头。而有趣的是,这些石头似乎都是中空的,有的石头上甚至还有一个一个黑漆漆的窟窿,但要说窟窿里是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楚。许多石缝中参差地长着一些奇怪的植物,都是先前在林子里未曾见过的。那植物煞是奇特,竟长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