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乃邪念聚积而生,无形无相,却如同能够吞噬一切的黑雾,以其阴恶的本性腐蚀和同化其他生灵。魔气所在之处,生机颓败,yù_wàng滋生,原本有生命的东西会被侵蚀成介于死亡和生存之间的状态。而这看上去的衰败其实并非生命真正的终结,而是被魔气的戾气改变了本质。在魔气的影响下,那些内心深处关于残暴、杀戮、占有、罪恶的yù_wàng都会被无限放大,若自身无力控制,只会渐渐被魔气所控制,不自主地成为被魔气所驭的傀儡,开始四处寻找魔灵以修成魔道。而那些长期得不到魔灵的魔怪或是魔物,连最初的形体也渐渐损毁腐败,最终只剩下一团浓重的黑气,游移在人世间,把魔气带到更多的地方,祸害更多的人。
而事实上,也并非所有的人都会被魔气控制,唯有那些内心极度扭曲,原本就已经被邪恶所控制,无法自拔的人才会轻易被魔气侵蚀,让自己变得更加毫无节制。
所以说,魔气原本并没有什么害处,那不过是魔族身上散发出的一种特有的气息,但对于那些内心阴暗邪恶的人来说,魔气就是最好的催化药剂,让他们肆无忌惮地作恶。
然而对于九尾狐妖来说,魔气却是极其危险。因为九尾狐妖所擅长的法术都与人的思维有关,而且九尾狐妖具有能够继承先人记忆的独特能力,所以,他们自出生起,思维就极其敏感,储存的记忆也尤其丰富。一旦那些连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邪念遇到了魔气被进一步激发之后,后果不堪设想。对九尾狐妖来说,身为妖族是至高无上的尊贵,他们怎么也不会放下骄傲沦为魔族的。
我和如缘再次越过了思之渊,一如之前,如缘并没有受到结界的影响。对此,我虽有些猜测,但仍旧不很确定。
我在思之渊的裂缝边缘再次驻足,这一次,我以更强的意志刻意压制着自己情绪的波动,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自觉被那深邃无尽的黑暗所影响。当我不自主地像裂缝深处看去时,总感觉有一股力量想要将我拖拽进去。而从裂缝中撒发出的气息,依旧阴冷潮湿,却让人觉得无比纯净。于是我心中的情愫再次被牵引了出来。但忽然有一瞬间,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竟然觉得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便可以回到自己希望得到的美好当中!似乎有一个念头开始萌生,提醒我在这无尽深渊的深渊之下,有另一番天地,可以实现所有内心所想。
我猛然惊醒,转头看着身后一直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的如缘,手心却已经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我怎么会想要从这里跳下去呢?而当我再次看向那黑暗深处时,不禁又倒吸了一口冷气。从这一刻开始,我仿佛觉得这思之渊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
“走吧。”我向后退开,试图远离那开始令我不寒而栗的深渊,催促如缘赶紧离开。
我们沿着原路回到灵芝禁域刻着睚眦图案的石碑处,周围的植物依旧散发着缕缕灵气,于九尾狐族如今所在地方大为迥异。而我不知怎么,却还没有从对思之渊的遐想中完全回过神来。
“银洛,到了……”如缘小声地提醒我。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已经站在那巨大的石碑跟前。
“拜请上古神兽睚眦现身!”
我话音刚落,便觉周围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石碑微微震颤,这强劲的力量似乎足以撼动大地,但仔细去感觉,却又发现一切都丝毫未动。
“尔唤吾何为?”
耳边响起那浑厚沉重的声音,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睚眦庞大的身躯渐渐显现在我和如缘前面。
“我是来告诉你,你已经失职了。”我与睚眦四目相对,从它那似火的双眸中,随时都能燃烧起愤怒的熊熊烈焰。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回避,而是与它直勾勾地对视着。
只听睚眦沉闷地一声低吼,顿时觉得我脚下的地面都随之颤动了一下,这一次是真实的颤动,而且有一股强劲的力道自足心穿透了我整个身体。
“尔休要胡言!”睚眦咆哮着。
“你说神农大神派你镇守神女墓,如今却任由魔气在神女墓四周蔓延而装作无视,难道不是失职吗?”我依旧与它直视,虽然我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放肆!”
我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感扑面而来,睚眦的怒气骤然上升,一股灼热的焰力顿时席卷了周围的土地和草木,连足底都似焦灼一般。我虽然是想以言语激它,却未曾想到它会如此暴怒。若它当真要灭了我们,只怕我和如缘根本毫无还击之力。而此刻,我也唯有强忍住内心的惧怕,换一种方式与它交流了。
“睚眦大神还请息怒!我等只是一介小妖,不值得您盛怒如此。我们此番前来,只是想,您在此守护神女墓已是几千年了,难道就任由神女阴灵被这魔气搅扰吗?”
随话音落下,睚眦盛怒的烈焰也消去了一些,于是我接着说:“听闻上古大神神农向来珍爱一切生灵,绝不忍看见任何生灵涂炭之事。虽说九尾狐族曾不慎冒犯了神女阴灵,但毕竟罪不足以灭族。您将九尾狐全族设界困于这灵芝禁域,但现在那结界当中已渐渐被魔气侵蚀,若您再坐视不理,这神女墓周怕是要多出许多死亡之气,岂不是亵渎了神女吗?”
睚眦默默地听着,鼻中仍然吞吐着重重的呼吸,但那怒气也渐渐平息了下去。它额头的皮肤折出几道沟壑,似乎在思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