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空中的青铜宝剑上不再滴血。
剑身还在摇头晃脑,剑尖却已不再指向血盆上的木偶,而是偏离了血盆,往岩高的这边一点点抬起。
青铜宝剑每自转一圈,剑尖就往这边往上抬高了一点点,铮铮地发出愤怒的金属之声。
“糟糕,血水蛊虫看来发不出去,好像在回归哟!这东西一旦放不出去,就会转过来对付自己的主人,”岩高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发慌了起来,“蒙多老怪还真他妈的厉害,用血水咒慢慢折磨死滇王的办法非但不灵,自己还有可能反会被其所伤呢!”
那柄青铜剑一转二转三转,剑尖抖动着,似乎就要转向,往这边飞来。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岩高心里一转二转三转。
在他眼里,那把宝剑现在就是一条毒蛇,狺狺地吐着长长的蛇信子,睁着血红的圆眼睛就要扑向自己这个滇国的国师。
“最好是赶紧找到替身,让李代桃僵。”岩高的心里是蛇爬行过一般的冰凉。他思忖着,口里在继续念咒,眼睛却乜斜着扫过了周围。
岩高周围,四个道士坐成一圈,在香火缭绕中念着咒语。
对了,远一点的地方,那个从后宫端来血盆的矮胖太监和胡坎。
胡坎在左看右看,他似乎也看出了悬空的宝剑有些异样,脸上就有点张皇失措的样子。
矮胖太监浑然不觉,还在继续给道士们送着茶,在血盆旁边续上新点燃的香火。
滇国宫殿正被香火弥漫着,矮胖太监的目光有些迷离。不过岩高看得出,矮胖太监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对他下达的指令。
悬在木偶上方的宝剑继续往岩高这边移动,剑尖也还在向这边摆动着,好像就要悠忽一声突然飞来,插进自己的心窝。
岩高心里感受到了铁器的冰凉。
他突然把两只手上的兰花指诀变成了金刚指诀四指弯曲,中指直立。口里暗念移花接木的咒语。
金刚指突然指向矮胖太监。
空中旋转着的那把剑也突然向那团浑圆的肉球飞去。
“哎哟!”矮矮胖胖的太监一声惨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几个道士突然睁开了眼,身子颤抖了起来,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浑身冒汗,脸色煞白。
青铜剑从太监的前胸插下,斜着从腰部穿出,黑色的血液顺着剑尖流下......
“自作孽,不可活!”岩高这时开始话,“这家伙原来也是蒙多老怪暗藏在滇国的一条毒蛇,看着我们作法要护住滇王和太子的心脉,就千方百计设法破坏,这就叫罪有应得哟!”
“这”胡坎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那.....那边的事,办......办好了吗?”
“咒语的出口被人为地堵住,进入人体的蛊虫也被驱赶出来。”岩高颓丧极了。
“那,怎......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滇王和滇国王子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王妃新逝,等着我们去超度呀!”
“你是,借超度王妃时......”
“是的!”岩高不等胡坎完,就接过了话茬,“祭祀时我们可以用活人为牺牲,那样做,要解决问题就只是刹那,对方无论如何也封不住血道了!”
“那什么时候为主祭日,我好去安排准备!”胡离哈着腰。
岩高掐了一回手指:“就在王妃的头七日吧,早了准备不了,远了又怕夜长梦多!”
头七日,岩高对滇王妃的祭祀进入高潮,到处人头颤动,
重兵守护着木头搭建的望乡台。
滇王妃的棺木被望乡台高高举起。
望乡台上最高的是棺木正前方一张方方正正的座子,桌上一椅,岩高一身道袍端坐椅上。
桌子四周是四个蒲团,蒲团上坐着四个道士。他们就是前几辅佐岩高做血水咒的四个。
岩高同样是眼观鼻,鼻观口,口应心,左手掐诀,右手摇着一把拂尘。
四个道士也堆出了一脸虔诚的样子。
一个瘦骨嶙峋的人走上台,大家看清了,那是岩高从越国带过来的胡坎。
“皇不佑,国运衰微,”胡坎的声音在空中扩散着,“我大滇王国连遭厄运,前有国王和太子失踪夜郎边境,至今不知死活;后来王妃又遇不测暴毙宫中,横尸望乡台上。好得我滇国国师自幼学得六丁六甲之法,能扶社稷于欲倒,会转运归吉昌。现要将宫中妖孽祭祀王妃之灵,祈请上苍保我滇王和王子回归大位......”
胡坎的经念完,台下是数十面太阳纹面的大鼓被手掌擂响:隆隆,隆隆,隆隆......v首发
赤脚的擂鼓人跳成了一片乱蛙。
整个大地似乎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鼓声停,唢呐声起,幽幽怨怨,如诉如泣。
望乡台上,四个道士散开的头发被唢呐的音乐梳理着,丝丝缕缕,飘飘飞飞。
岩高的拂尘在空中飘飞着,一会儿指向东,一会儿又指向了西......
二通鼓响,二次唢呐。
岩高在被望乡台举高聊椅子撒着冥币,一面撒,一面唱;四方的四个道士学着岩高的样子在撒冥币,也是一面撒,一面唱。
王妃灵柩旁的香案上,香火袅袅,冥币飘飘,迷雾漫漫,鬼影潼潼。
王妃的灵魂也出现在望乡台上。
慢慢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看到王妃灵魂了,隐隐约约,飘飘渺渺,若有若无,若即若离。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