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决定参与这次的科考,方才去了梨花台拜见骆阁老,结果被挡在外,连山也不能进,”慕沅嘉勉强稳定心神,说了他们为何会从这条道经过,说话同时,也在不时的扫视着慕惊鸿和楚啇的神情。
身边的五姑爷有些皱眉,他暗自扯了扯她的袖角,示意不要在啇王面前失言。
再者,这种事,啇王也帮不上忙。
慕沅嘉想求的是慕惊鸿,以慕惊鸿和江贵妃的交情必然有捷径可走,若是能够接触到江挽风,也不愁没有问路。
这要看慕惊鸿肯不肯帮忙了。
慕沅嘉的目光扫过来,慕惊鸿就知她在想什么。
“以前就听说啇王妃进过梨花台,也不知能否替我家相公向骆阁老引荐一二?”慕沅嘉直白的开了口。
慕惊鸿淡声道:“我和骆阁老也不过是因棋艺切磋见到两三回。众观全城学子都知晓江大人如今人老相商科考一事,别人尚且避一避,怎么五姐竟然不知晓这事吗?”
慕沅嘉当场色变,支吾不知所言。
五姑爷连忙替她说几句话,然后又郑重的别过一声,带着有些不甘心的慕沅嘉离去。
有了这个小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缓解了不少。
……
自那日突然表明心迹后已过五日,慕惊鸿和楚啇依然相安无事的在府里养着身子,而楚啇似乎是忘了那日对她的坦言,依然如往日一般和她相处。
也让慕惊鸿稍稍松了口气。随着科考的日子渐近,京都城的气氛越发的紧张压抑,大家都在牟足了劲温习功课,更有甚者花用家人给的盘缠,企图宴请一些官吏,为日后行个方便。
这样的事,每一次的科考都会出现,早已见怪不怪,只要不被实实在在的抓住,也就无忧。
若是被抓着了,事态严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顾尘香这日请她入宫,慕惊鸿让人去告知在湖心亭与怅鸠商事的楚啇一声,带着人匆匆出了府。
市集上,热闹非凡。穿过闹市,行了一段安静的宽道,进了宫门。
在凤仪宫前面的小广场,慕惊鸿同金墨兰几人堪堪碰上,双方自然而然的凑到一起。
“见过啇王妃!”
“不必多礼。”
慕惊鸿手一摆。
“今日皇后娘娘突然摆宴请大家到宫中给贵妃娘娘庆贺,想来也能碰上啇王妃!”金墨兰含笑道,遂又转身看向凤仪殿的大门,话语里有些意味深长,“来了不少各府的命妇和闺秀,几位宫妃娘娘也都进了去,我们也不能太落于人后了,啇王妃,请!”
慕惊鸿点头,寒暄间,几人一同进了凤仪殿。
殿内正热闹,京都城府里的夫人和闺秀都在,唯独缺了杨氏和顾氏,顾氏这些日子一直过府陪着杨氏,安慰刚痛失嫡子的杨氏。
而顾尘香这里却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对眼前这些事,慕惊鸿的目光扫过靠前坐着的那几位新晋嫔妃,目光闪动,不动声色的领在前面给顾尘香见了礼,视线又是一扫并未见到江相婵和花未泠。
目光又是一动。
“娘娘,贵妃娘娘和泠妃娘娘已经让人过去请了,正朝这边赶过来。”宫女附到跟前,小声说了句。
顾尘香含笑着摆摆手,若细瞧便能瞧出她的精神不济,以及眼底那深埋的戾气和疲倦。
顾文骅的事,也让顾尘香深受打击。
那是她的嫡亲弟弟,说不难受是假。
可眼下,顾尘香不得不打起精神中。
因为江相婵怀了龙胎,如若出来的是个皇子,她儿子的命就会有所扭转。
楚禹未立太子之前,凡是要与她儿子争的人都是危险的存在!
慕惊鸿刚坐下来,甫一正眼瞧顾尘香,神色瞬间有些难看,她突然站了起来,立即招来了周围的注视。
“啇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顾尘香不仅是眼神冷,连声音也有些冷。
在座的都知道慕惊鸿和顾尘香之间的真正关系,表姐妹闹得这样僵,有些人看不明白,有些人看得清。
然而真正的原因,也唯有顾尘香自己知道。
起源于那些噩梦。
慕惊鸿皱皱眉,目光淡静如水的看着顾尘香。她这个眼神让顾尘香脸色有些难看,这双眼,太像那个人了。
被激怒的顾尘香声音更冷了,“啇王妃坐下吧,大家都在瞧着呢,莫非是对本宫不满?”
“不敢,”慕惊鸿重新落座,侧首对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因离顾尘香太近,她也没有吩咐什么。
刘嬷嬷虽明白慕惊鸿是让自个出凤仪宫,却不知是何事。
迟疑时,就听慕惊鸿提到,“听闻是给贵妃娘娘摆庆宴,怎么不见贵妃娘娘和泠妃娘娘?”
此话一落,凤仪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刘嬷嬷立即明白了过来,悄声往后退,择了路快速朝江相婵所在的宫殿急走。
方才宫女来报,坐得近的人都听见了,慕惊鸿突兀的提了一句,总觉得有些古怪。
顾尘香眼尖的看见她身边的刘嬷嬷退了出去,也给自己人使了眼色,两个宫女不动声色的退出去拦刘嬷嬷。
刘嬷嬷有些身手在,倒也不惧这两个宫女,慕惊鸿也当作没瞧见。
“宴已在后殿摆好,就等贵妃妹妹和泠妃妹妹了,既然啇王妃提醒,就再让人过去看看,”顾尘香摆了摆手,再派几个宫女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慕惊鸿看见顾尘香的从容,皱了皱眉